&esp;&esp;周奶奶心中震颤着，嗓子被堵住，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周衍说：“奶奶，快吃饭吧，不然凉了。”

&esp;&esp;他自顾自地拿起筷子，给周奶奶夹了菜，又给旁边的碗夹菜，一边夹一边柔声说：“阿盈，你多吃点，都瘦了。”

&esp;&esp;灯光笼罩着他的面庞，将他英俊的眉目氤氲得一片温柔，他夹了菜，又盛汤，说：“阿盈，快趁热喝。”

&esp;&esp;“奶奶，你怎么不吃？”

他抬头。

&esp;&esp;周奶奶捂着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没什么胃口，你……你们吃吧。”

&esp;&esp;她快速离开，进卧室关上门。

门一关上，她的泪如潮水崩落。

她拼命压抑着哭声，泪水如硫酸腐蚀了她脸上苍老的沟壑。

&esp;&esp;哭了不知多久，周奶奶擦擦泪站了起来。

等眼睛不那么红肿了，她开门出去。

&esp;&esp;客厅里，周衍靠在沙发里，双臂虚放在旁边，像是在抱着一个人。

&esp;&esp;“奶奶，一起来看电视。”

他对周奶奶招招手。

&esp;&esp;周奶奶坐过去。

周衍给周奶奶剥了橘子，递给她，“奶奶，吃橘子。”

&esp;&esp;接着他又剥了一个橘子递到旁边，“阿盈，吃橘子。”

&esp;&esp;他把橘子放到旁边的沙发上。

&esp;&esp;过了片刻，他问旁边的空气：“好吃吗？”

&esp;&esp;“很甜？”

他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对周奶奶说：“奶奶，阿盈说橘子很甜，你快尝尝。”

&esp;&esp;周奶奶艰难地说了个“好”

字，颤抖着将橘子放入口中。

&esp;&esp;冰凉而苦涩的橘子像冻在寒天雪地里的苦瓜，将她的舌头麻痹，将她整颗心都麻痹住。

&esp;&esp;“甜吗？”

周衍问。

&esp;&esp;“甜，很甜。”

周奶奶垂下湿漉漉的眼帘，遮住眼中的泪光。

&esp;&esp;周衍转过身，对着空气又说了几句话，唇角一直挂着遮掩不住的笑意。

&esp;&esp;周奶奶咀嚼着冰凉的橘子，手背起了青筋，她突然抬首，忍不住了似的，“阿衍你————”

&esp;&esp;却在看到周衍颊边的笑容时止住了声。

她嘴唇颤动着，几度开合，最终还是闭了嘴，什么也没说。

&esp;&esp;她不忍心，不忍心毁掉他脸上的笑。

&esp;&esp;默默地低下头，她藏住喉咙里的哽咽。

&esp;&esp;次日，周衍依旧起床后去往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