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复杂的家庭环境很小就教会了程瑜瑾如何讨巧，别的女孩嫁人后三四年才能学会的东西，她在十岁就懂了。

不光如此，她还变得八面玲珑，极端利己。

她不在乎面子，不渴望父母的爱，也不在乎爱情。

&esp;&esp;她只爱她自己。

&esp;&esp;程老夫人好容易收拾完，此时阮氏已经被折腾地身心俱疲。

她看到一旁袖手旁观、光风霁月的程瑜瑾，不知为何就生出一股邪火。

阮氏笑了笑，问：“大姑娘，大嫂怎么没来？”

&esp;&esp;阮氏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话。

在程瑜瑾很小的时候，阮氏明明知道程瑜瑾不清楚谁是她的亲娘最好，可是心里莫名其妙的恶意却让阮氏一次又一次开口，不动声色地挑拨程瑜瑾和庆福郡主的关系。

程瑜瑾过得不好阮氏会心疼，可是程瑜瑾过得好，和庆福亲如母女，又会让阮氏心如火烧，嫉恨难熬。

&esp;&esp;连翘的表情不太好，要她说，二太太这种作态简直坏死了，她就看不得大姑娘好！

大丫鬟义愤填膺，程瑜瑾本人倒很平静，她一颗心早已变得水火不侵，反而还能对阮氏笑一笑：“母亲要照顾父亲，还要照看三弟，一时半会走不开。

所以母亲让我来代她尽孝，伺候祖母。”

&esp;&esp;瞧瞧这话说的，四两拨千斤，程瑜瑾不回答庆福郡主为什么没来，只说庆福要照顾程元贤和程恩宝，一句话替庆福解围，还哄得程老夫人开心。

在程老夫人眼里，当然儿子和孙子最重要，媳妇伺候她的儿子，让程老夫人听着就舒坦。

&esp;&esp;程老夫人满意地笑了，她起身时瞥了阮氏一眼，阮氏顿时吓得低头，大气不敢喘。

&esp;&esp;程老夫人走到东次间，问：“其他几个孩子呢？”

&esp;&esp;“回老夫人，二姑娘和徐二爷正在碧纱橱里洗脸呢。

念姑娘说这里没她用惯的脂粉，回姑太太院里重新梳头了。”

&esp;&esp;别说外人，阮氏这个亲娘听着也想摇头，一样的年纪，程瑜墨和徐念春一派孩子气，长辈醒了这么久不来请安，还自顾自出去打扮。

相比之下，程瑜瑾简直懂事的不像小姑娘。

&esp;&esp;阮氏看不过去，偷偷让丫鬟去碧纱橱唤程瑜墨过来。

程瑜墨和徐之羡发髻松散地走过来，齐声问好：“老祖宗安。”

&esp;&esp;程老夫人点头，她说：“你们三个从小一块长大，不是亲手足胜似手足，你们不用在我这里候着了，去抱厦自己玩吧。”

&esp;&esp;徐之羡欢快地“哎”

了一声，程瑜瑾察觉到程老夫人在特意给她们创造机会，至于是给哪一个创造机会，那就不好说了。

按理说这种时机求之不得，然而程瑜瑾顿了顿，还是忍痛割舍：“祖母，我恐怕不行。”

&esp;&esp;程老夫人奇怪：“怎么？”

&esp;&esp;程瑜瑾说：“祖父昨日嘱咐我，让我去和九叔学写字。”

&esp;&esp;程老夫人更奇怪了：“你学这些做什么？”

&esp;&esp;“圣上千秋节快到了，祖父想送一座屏风给圣上祝寿，让孙女来绣。

所以这几日恐怕不得闲，给祖母请了安，我就得去和九叔学写字了。”

&esp;&esp;正房里寂静比往常更甚，送给皇帝贺寿的礼物，何其尊贵，竟然交由程瑜瑾执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