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母亲气不过，转过身就吼：“谁稀罕，你求我我也不回来。”

&esp;&esp;说着，母亲迈着大步往外走，她一看急了，连忙跑出去追，“妈妈，你别走，你别丢下我，妈妈……”

&esp;&esp;她拼尽全力追上去，眼看着要抓住母亲的手了，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她一下子就掉了进去。

&esp;&esp;“啊……”

&esp;&esp;周静猛地睁开眼睛，入目便是一脸紧张的程远。

在煤油灯下，她能清楚看到他紧皱的眉头。

&esp;&esp;“做噩梦了？”

程远一边说一边躺下抱住她，“我听到你一直在喊妈妈，是不是想咱妈了？”

&esp;&esp;周静轻轻“嗯”

了一声，上辈子的事情，她没可能告诉他。

&esp;&esp;“是不是因为怀孕有些紧张，所以想咱妈了？”

程远轻轻地摸着她的头，轻叹道：“早知道不让你这么早怀孕了，你才刚长大，怎么就当妈了？这事都怪我。”

&esp;&esp;“这又不是你能控制的？”

周静往他怀里钻了钻，发现他的皮肤有些凉，问：“你又冲冷水澡去了？”

&esp;&esp;“没办法，往后还有得是这样的日子。”

程远无奈地说。

&esp;&esp;周静看他这可怜样，只好告诉他，“你也别那么悲观，其实就前三个月跟后三个月要注意，中间三个月只要小心一点还是可以的。”

&esp;&esp;程远一听，眼睛马上亮了亮，“真的吗？”

&esp;&esp;“假的。”

周静逗他。

&esp;&esp;“肯定是真的，你现在怀了一个半月，我再熬一个半月就行了。”

程远顿时觉得灰暗的人生又亮了起来。

&esp;&esp;

&esp;&esp;周静看着程远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

&esp;&esp;她早就习惯了他晚上躺在自己身侧，其实自己也舍不得跟他分开睡。

可李香兰山长水远，倒腾了两天两夜来看她，她总不能把人赶去小房间。

&esp;&esp;洗过澡后，周静跟李香兰早早就躺床上了。

&esp;&esp;两母女几个月没见面，有很多话要说。

&esp;&esp;“妈，我没想到你会来，我真的很高兴。”

周静真心诚意地说。

&esp;&esp;李香兰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妇，可这并不掩盖她作为母亲的光辉，比起上辈子高贵又精致的母亲，她实在要好太多。

&esp;&esp;“这事情你得感谢程远。”

李香兰笑着说：“要不是他拍电报跟我说，你怀孕了想我了，我过些日子收到你的信也未必会过来。”

&esp;&esp;不是她不想女儿，而是一过来总得住上几天，就怕女婿不欢迎，女儿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