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无数画面在她眼前交织，最多得还是那场大战的景象。

&esp;&esp;不过偶尔也夹杂着谢衍小的时候，与族人一道生活在神域时的样子。

&esp;&esp;那时众神尚在位，他是凤凰族最小的神君，便格外被宠溺些。

毕竟是连拔秃玄鸟也做得出的小神君，平日不闯大祸便已是万幸。

&esp;&esp;璀错共享着他的记忆，不受控地在心里想，这哪儿是传言里天资聪颖芝兰玉树的小神君，这分明是三界的小毒瘤。

&esp;&esp;好在毒瘤后来学会了清风霁月那一套。

&esp;&esp;可她同谢衍神魂正相系，心里想什么哪儿瞒得住，谢衍轻笑了一声，神魂相融间，便耐着性子磨她，直到她在怀里不受控地呜咽出声，方放缓了些。

&esp;&esp;璀错眼前一阵儿一阵儿地冒着星河，空隙里甚至在想，她是不是已经捏不成形了？

&esp;&esp;她的意识就这样时有时无，跟着谢衍看过他的一小部分记忆。

&esp;&esp;这其中，包括那场大战。

&esp;&esp;她怕是运气好些，能杀得了我，……

&esp;&esp;整个上界对那场大战都知之甚少。

毕竟那时主事儿的是神族，怨念横行之际，其余各族受神族庇护，也仍是自顾不暇的。

&esp;&esp;怨念肆虐在大地上，金乌沉于西山之底，乌压压的堕鬼如海浪潮，永诛不尽。

&esp;&esp;璀错看到的是谢衍的记忆，自然是以他的视角，见他当年所见，受他当年所受。

&esp;&esp;彼时谢衍那把弓，还有着弓灵。

弓灵与他相伴多年，对他的脾性了解得透彻，配合起来更是无间。

杀意纵横，他手里那把弓被拉满，神力凝形成箭，携着撼山填海之势穿过堕鬼尸潮。

业火在触到怨念那一霎便轰然而起，硬生生在黑沉沉的天空下烧起一片天光。

&esp;&esp;如今的三界，神族已经变得遥远而神秘，鲜有人知道当年遥坐神域的那些，拥有的是什么翻覆天地的力量。

&esp;&esp;可饶是这般，堕鬼的数量亦不见少。

怨念蔓延出来，三界之中不住有新的堕鬼产生，填补着死在众神手下的那些空缺，永无止境。

&esp;&esp;天边骤然划过一道亮光，像是颗拖了极长尾巴的星星，稍纵即逝。

紧接着又是两颗星坠落。

&esp;&esp;星坠，是神族陨落之兆。

&esp;&esp;周遭空气被烈火烧灼，烫得惊人。

谢衍闭上眼睛，缓缓深吸一口气，倏尔手往下一压，业火疯了般蹿起几丈高，以他为中心，向四面扑过去。

&esp;&esp;浓厚到遮天蔽日的杀气也跟着扑过去，现实中的璀错不安地缩了下身子。

&esp;&esp;谢衍安抚似的轻轻吻她，直到她神色渐渐放松下来，甚至不自觉地用手勾住他脖颈。

&esp;&esp;璀错已不知见了多少颗星辰陨落。

&esp;&esp;但在这样的攻势下，好歹堕鬼的数量不再见长。

&esp;&esp;天边似有雷声滚滚，在酝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