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这才明白，是赶我走的意思。

&esp;&esp;同时有别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示意荆年噤声。

&esp;&esp;“有人跟着我们。”

&esp;&esp;生命探测仪显示七点钟方向三千米左右的位置，大约有几十个信号在匀速移动，始终和我们保持固定距离。

&esp;&esp;被跟踪了。

&esp;&esp;分明之前我在山上都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esp;&esp;镇上的人都说，蝎毒是从山上感染的，莫非和他们有关？

&esp;&esp;我在心里飞速计算着突发情况的对策，荆年已经停下步子。

&esp;&esp;“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们后会有期。”

&esp;&esp;“为什么？”

我打量荆年一番，摆手道：“你走不动的话我可以背你。”

&esp;&esp;“不必，你顾好自己就行。”

他话音未落，痛哼一声。

&esp;&esp;大概是肩膀磕到他的旧伤了，于是我调整了一下位置，却引起了荆年更激烈的挣扎，但他现下虚弱得很，只能气急败坏道：“你敢把我当麻袋扛？”

&esp;&esp;“因为我们体格差不多，只有这样我才能跑得快一些。”

我坦率答道，“你矮一点就好了。”

&esp;&esp;“那你为什么不长高一点？”

&esp;&esp;“因为被设定成这样。”

&esp;&esp;我照例用这个万能理由来解释，开发员们认为，清除者并不需要高大魁梧的外形，那样反而体积过大，不利于和其他机器一起运输调配。

&esp;&esp;“你又在说设定，设定到底是什么？”

&esp;&esp;“设定，就是我的全部。”

&esp;&esp;说完这句话后，我再次感到茫然，因为我现在做的事，早已偏离了设定。

&esp;&esp;我不应该把荆年捡走，他不是我工作辖区的“垃圾”

。

&esp;&esp;我不自觉曲起手指，指腹下就是荆年单薄的衣裳，少年人身体所特有的蓬勃生命力就像一颗种子，透过这层蝉翼般的隔阂，与我感应。

&esp;&esp;这颗种子，会播种在哪呢？我顺势看向地面，看到了我脚上那双华贵的鞋。

&esp;&esp;鞋虽碍事，但里面有厚绒布，很暖和。

&esp;&esp;于是我把它给荆年穿上，并认真解释道：“你看，哪有给麻袋穿鞋的？”

&esp;&esp;“你给我等着。”

他深吸一口气，说这句话时仿佛咬着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