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是楚清露不是，每一个步入此境的学子，都不是。

&esp;&esp;她读书是为了什么？

&esp;&esp;她拜许文容为师，是为了什么？

&esp;&esp;是虚荣？是好胜心？还是仅仅对知识的渴求？

&esp;&esp;她是否一定要一年年考下去，一定要入朝为官，一定要接受许文容的学说，许文容的思想？

&esp;&esp;她是否有那样宏大的理想，读书是为天下人，做官是为天下人，每一言每一行，都以国事为重？

&esp;&esp;她是否能把情事落在其后，不以其困扰自己，不受其吸引，一直坚定地走着跟上许文容的那条路？

&esp;&esp;她脑子里想到自己前世今生的记忆，想到自己的爹娘，也想到……傅青爵。

&esp;&esp;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准备好。

&esp;&esp;许文容还在不停地问，一句比一句急，一声比一声高。

这时候的许大人，让楚清露不敢仰视——

&esp;&esp;“入我门者，多受世人诽谤。

常有人阻你、辱你，因你的性别歧视你。

朝堂这潭水，一旦踏入，抽身极难，尔敢持之？”

&esp;&esp;“入我门者，常受世事诱惑。

贪污、循法，百般利益端于你身前。

你必得守心如一，始终记得大图，不坏我之名，尔敢持之？”

&esp;&esp;“入我门者，常中途茫然，心疲力竭。

女子以爱情为重，常想嫁一良人，相夫教子。

你不得自我满足，嫁人后，不能隐于后宅，终日不出，尔敢持之？”

&esp;&esp;“若你能做到，我便收你为关门弟子。”

&esp;&esp;楚清露沉默以待。

&esp;&esp;到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大人的名头那么大，却一直没有弟子拜入她门下。

不是她不肯收，是人不敢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自己的目的，但拜许文容为师，便要以国事为第一要务，自己的私心，得就此死去。

&esp;&esp;尤其是女子，更为难。

&esp;&esp;女子比男子更为感性，大部分女子，都很难做到不为情乱心。

读史书，多少女子在敌人身边收集情报，最后却迷失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