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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一定还想杀我。”
段岭察觉到了。
&esp;&esp;“你武爷我还想杀他呢。”
武独淡淡道,“不必怕他。”
&esp;&esp;段岭心想在断手上接一把剑,还是能用的,但这样就无法使用手腕的翻、转、挑、圈、掠等招式了,功夫必将遭到重挫,从此再无争雄的机会。
&esp;&esp;当夜武独让驿站里头拦了道屏风,两人便在屏风后躺着,段岭想到空明大师说的话,那个叛出师门,取走断尘缘的师弟一定就是贺兰羯。
&esp;&esp;那些事久远得像是上辈子的回忆一般,令段岭有种不真实感,想着想着,又想到郎俊侠也像贺兰羯一般,曾经背叛过师门。
不知为何,他对贺兰羯充满了痛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对郎俊侠更多的,却是被背叛后的痛心。
&esp;&esp;“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段岭问。
&esp;&esp;“现在先不能动他。”
武独侧过身,极低声地在段岭耳边说,“须得求证他与边令白是什么关系。”
&esp;&esp;“一定是手下。”
段岭低声说,“毋庸置疑。”
&esp;&esp;“嗯。”
武独说。
&esp;&esp;段岭期待地看着武独,这是他入关
&esp;&esp;潼关是座北临黄河、背靠山腰而建的巨大关卡,历经千年建设,俨然已成西北第一大城,亦是面对西凉的天险之关。
抵达潼关前的最后一段路,在高地上朝外望,只见黄河滚滚,蓝天白云,入川的南方充满青葱绿意,眺望西凉的尽头,则是一片苍凉。
&esp;&esp;数场雨一过,空气里带着入秋的气味,从西域来的商人云集此地,交换着各自的货物,说着各自的语言。
党项人非常多——他们大多是胡族混血,深目高鼻,或穿色彩斑斓的长袍,或穿轻便的皮衣皮裙,戴一顶缠头帽,帽沿插一根黑色的雁翎。
&esp;&esp;羽翎的稀有度象征着此人在族中的地位,贵族还是平民,都可由此看出。
&esp;&esp;武独带着段岭进潼关卫府时,边令白如临大敌,到处都是严密把守的人,段岭看府内守备森严,守卫们都佩戴着武器。
&esp;&esp;两人一进厅堂,守卫就在身后关上了门,剩下边令白在厅堂内自顾自地喝酒,贺兰羯则坐在一旁,一句不吭。
&esp;&esp;“说吧。”
边令白坐在堂前,随口道,“你说了什么,决定你能不能有命从这里出去。”
&esp;&esp;武独站在昏暗的日光下,居高临下地打量他。
&esp;&esp;“边令白。”
武独说,“该不会是土皇帝当得太久,忘了自己究竟几斤几两了吧?靠你手下这么点人,还想拿老子的性命?”
&esp;&esp;贺兰羯怒而起身,边令白却喝道:“坐下!”
&esp;&esp;双方沉默良久,武独在厅堂内踱了几步,说:“赵将军为我大陈鞠躬尽瘁,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西川最终那一战,你在潼关把守,不可擅自抽身,原怪不得你,朝廷亦未加罪于你。
其中利害,你也是聪明人,想来不必我再啰嗦了。”
&esp;&esp;边令白沉默,段岭则始终没有吭声,这也是他与武独在路上商量好的一环。
牧旷达要杀边令白,段岭出发前心里还存着侥幸之心,但路上想清楚了以后,觉得根本不会有别的选择,边令白必须反。
&esp;&esp;为什么?这厮既参与篡夺李渐鸿兵权,又追随赵奎谋反,如今朝廷为了抵御西凉,有兵无将,方不得不暂时稳住他。
如今一迁都,西川不必再面临西凉的直接威胁,况且太子在朝,假以时日必将清算。
边令白不得不反,否则便只有等死一途。
&esp;&esp;只听边令白冷哼一声,说:“边某视赵将军为师,十四岁从军,追随将军迄今已有一十三载,未曾做过半件亏负百姓、背离良心之事,哪怕今天太子到我面前来,我也是这么一句话!”
&esp;&esp;“太子不会到你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