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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渐鸿笑了起来,摸摸段岭的头,说:“再来。”
&esp;&esp;段岭学着李渐鸿,连环剑——掌——剑——步。
&esp;&esp;“很好。”
李渐鸿说,“悟性极高,注意要诀。”
&esp;&esp;剑法说到底就是无数拆开招式的组合,段岭先前一直没怎么注意,现在李渐鸿一从基础讲起,段岭便觉得武术里头大有乾坤,竟丝毫不少于读书做学问。
&esp;&esp;足足两个时辰后,李渐鸿方收功,段岭也一身汗水。
&esp;&esp;这两个时辰里,除了教他剑法,别的事李渐鸿竟是一句未提,直到临走时,李渐鸿才说:“夜深了,赶紧回去睡下,爹这就走了。”
&esp;&esp;“别啊。”
段岭失望地说,李渐鸿却已飞身上墙,在梧桐树后消失了。
&esp;&esp;段岭:“……”
&esp;&esp;辟雍馆内一下就放假了,为避战火,随时集合,学生们都不用再集中上课,避免万一有石头飞进来,一死死一群。
但祭事坚持大家都留下来——毕竟回家也不比留在馆内安全。
&esp;&esp;国家危难,学生们抱着五分忧心,却因不用上课而又平添了五分欣喜,唯独蔡闫终日眉头深锁,连带着段岭也陪着唉声叹气。
&esp;&esp;“我担心那傻子。”
蔡闫终于忍无可忍,说,“你担心什么?”
&esp;&esp;段岭没敢说担心他爹,事实上李渐鸿那身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问蔡闫:“傻子是谁?”
&esp;&esp;“我哥。”
蔡闫说,“庶出的哥哥,成日掏心掏肺地对人。”
&esp;&esp;段岭安慰道:“不要再想了。”
&esp;&esp;蔡闫在房中走来走去,说:“我想出去看看。”
&esp;&esp;段岭放下手里的书,说:“别,太危险了。”
&esp;&esp;忽然间外头响起一声巨响,元军开始攻北门了,巨大的岩石砸向城墙,北门城楼却甚高,石头投不过来,大家匆忙跑出去,充满恐惧地看着遥远的北门发出巨响。
&esp;&esp;“别怕。”
段岭说,“石头扔不过来。”
&esp;&esp;紧接着又是一阵流弹,这一次飞进来的,却不是重物,像是什么包袱,一下天女散花般落进北门中,十余个包袱掉进了辟雍馆里,落地时还全是血,头盔叮当乱响。
&esp;&esp;瞬间辟雍馆内响起惊慌的大叫,那是血淋淋的人头!
还戴着巡防司的头盔,脖颈下血肉模糊,少年们喊声不绝,蔡闫差点就要吼了出来。
&esp;&esp;“叫什么?!”
祭事一声怒吼,全部少年都静了。
&esp;&esp;“头都捡起来。”
祭事恢复镇定,心平气和地吩咐道,“送到厅内。”
&esp;&esp;少年们战战兢兢,将死人的头颅提着头发,交到厅堂内,朝筐里一扔。
段岭倒是胆子大,用捧着的。
&esp;&esp;祭事集合所有学生,在厅堂中直排出去,朝筐中头颅拜了三拜,再着司业送回巡防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