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锦娘摆摆手，又给他倒了一些，静静坐在他旁边看着。

&esp;&esp;陶陶喝完，起身离开。

站在门口，他问锦娘：“顾锦，可以陪我走走吗？”

&esp;&esp;☆、

&esp;&esp;锦娘总觉得，陶陶喝完酒之后，情绪就变得有些奇怪，隔着眼镜都能看到他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就像有一场风暴在酝酿。

&esp;&esp;她的心莫名一颤，很想就此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但她对陶陶的担心还是占了上风，没多考虑便点头答应，随手拿了件薄披肩，和陶陶一起走出门。

&esp;&esp;这是一个盛夏的夜晚，靛蓝的夜空中飘浮着几朵深蓝的云，地平线上泛着红色的光芒。

&esp;&esp;城市靠海，晚上有凉风吹来，小区里栀子花的香甜气息忽隐忽现。

&esp;&esp;陶陶眼睛看着前方，行走的速度却不快。

他紧紧攥着拐杖，额上冒出星星点点的汗。

&esp;&esp;酒精的味道和栀子的芳香交杂在一起，熏得他脸上一阵阵地发热。

&esp;&esp;锦娘沉默地跟在他身侧，低着头看脚下人行道上的地砖，偶尔侧过头抬眼瞟陶陶，将他走路还算稳当，又再次低下脑袋。

&esp;&esp;小区里也静悄悄的，能听见远处马路上偶尔会有车辆行驶过的发动机轰鸣。

&esp;&esp;两人就这样安静走着，只有呼吸与陶陶拐杖落地的声音。

&esp;&esp;一走就走到人行道的尽头，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

&esp;&esp;陶陶渐渐放慢脚步，然后停住。

&esp;&esp;路肩上立着一盏路灯，灯光泛着点黄，从陶陶的后方照来，投在他身边的锦娘脸上，像在她身上笼了一层纱。

&esp;&esp;锦娘微微抬头望着他的脸，她的身后是一片院墙，有蔷薇藤蔓从墙里头翻出来，垂下长长短短或稀或密的花枝上，缀着繁密的花朵，映在锦娘脸庞边。

&esp;&esp;这画面胜过无数名家画作。

&esp;&esp;陶陶看见她的神情，平静，有一点疑惑和更多的关切，带给他的感受仍是同样的温柔，还有于静默中流动的体贴。

&esp;&esp;他的心脏砰砰地乱跳，抵在胸口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esp;&esp;陶陶悄悄低了低头，离锦娘的脸更进了一些。

&esp;&esp;夜晚实在太安静，他觉得顾锦可能下一秒就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esp;&esp;他开口道：“今晚夜色很美。”

&esp;&esp;锦娘点点头，道：“是。”

&esp;&esp;陶陶无声吐出一口气，又道：“晚上的风也很清凉。”

&esp;&esp;“嗯。”

锦娘握着披肩，目光落向地面。

&esp;&esp;陶陶舔了一下略有些干燥的嘴唇，手心里满是汗水，他如同自言自语般轻声道：“顾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