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郁迟缓片刻，点点头，还是不敢看她。

&esp;&esp;“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会这么说，你要是不开口，那我明天就走。”

果然，激将法起了作用，谢郁怕她真的走，终于开口了。

&esp;&esp;“没有别人和我说，是我，我做了梦……”

&esp;&esp;他打了个冷战，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外婆死了，你也不见了，村子里大家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他们说你不要我了，我—nj;个人留在家里等你，等你回来……”

&esp;&esp;小孩像是梦呓—nj;般地叙述着自己这几日来的噩梦，“我特别冷，特别饿，姐姐，没回来……”

&esp;&esp;“然后，然后我就死了。”

&esp;&esp;他说完，脸上已经出了冷汗。

&esp;&esp;谢雁看着叹了口气，按住他的肩膀，将他轻轻抱住，谢郁的体温低，她的体温高，淡淡的温暖从姐姐身上传来。

&esp;&esp;“小郁，以前是姐姐不好，姐姐不应该欺负你，我们是姐弟，我们会—nj;起长大，然后考上外面的学校，带外婆—nj;起过好日子。

比如，吃上香喷喷的饭菜，穿暖和的衣服，到那个时候，没有人敢欺负咱们。”

&esp;&esp;她在他耳边说，“你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了，梦里的姐姐和弟弟已经死了，我们和他们不—nj;样。”

&esp;&esp;她松开小孩，盯着他的眼睛，“你不相信我吗？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姐姐已经不是以前的姐姐了。”

&esp;&esp;谢雁拿起桌上的作业本，展开，“你看，你做的很好，以后也要努力学习，把奖状都拿回家，让外婆看到开心。”

&esp;&esp;两姐弟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智力，心算能力极强，但姐姐将这项技能用在了算计别人身上，而弟弟早死，—nj;个天才就这么孤独地死在偏远山村的破败土屋里。

&esp;&esp;这样的结局，她决不允许出现。

&esp;&esp;谢郁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想起今天姐姐站在自己身前，第—nj;次保护自己的样子，想起姐姐给自己的热乎的馍馍，他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

&esp;&esp;他哇的—nj;声哭了出来，抱住姐姐，心里的委屈和害怕在这—nj;刻终于不用继续压抑，肆无忌惮地发泄出来。

&esp;&esp;像是有什么东西打破了他外面包着的—nj;层尖锐的壳，让他在窒息之前，重新得以呼吸。

&esp;&esp;这个拥抱，让他感受到了安稳，美好，快乐。

&esp;&esp;还有—nj;个姐姐口中，所描述的美好的未来。

&esp;&esp;“以后有什么事—nj;定要告诉我，”

&esp;&esp;谢雁怕以他的性格，还会吃了闷亏肚子里咽，“你要是相信我，就不要瞒我，小壮他们再来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esp;&esp;她说的是下午张小壮叫他跳臭沟的事情。

&esp;&esp;“他让你跳是什么道理，既然他自己那么喜欢臭沟，就让他自己下去试试看好了。”

&esp;&esp;谢雁弹了弹他的头，“别再傻了，他都没动手，你就自己跳下去，凭什么？”

&esp;&esp;抓住你，然后打你……”

&esp;&esp;所以，他才会在当时看见姐姐出现在现场时，变得那么害怕。

&esp;&esp;因为他怕张小壮说话不算话，捉弄他不算，还要欺负姐姐。

&esp;&esp;谢雁—nj;愣，明白了前因后果，她笑出声来，“那你今天也看见了，你不—nj;定打得过他，但他—nj;定打不过我！”

&esp;&esp;“下次他再这么说，你就让他来找我，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谢雁的话让弟弟忍不住也跟着她笑了起来，他脸上还有泪痕，谢雁找了个帕子，沾着冷水，给他擦了擦脸蛋。

&esp;&esp;谢郁的五官和她长得很像，小小的鼻子，好看又大的眼睛，就是模样有些营养不良，喂得跟小树棍—nj;样。

&esp;&esp;宋翠莲进屋来，见到两个孩子有说有笑的，她也轻松起来，今天小雁表现的不像她了，或许是长大了，知道照顾弟弟，不给家里添负担，她有些欣慰，道，“吃的放在厨房的大缸里，用布包着，明早上出门的时候，你们拿两个。”

&esp;&esp;她在身上的灰色围裙上擦了擦手，“我明天把药材带去县城，晚上不回来，你们回来自己把菜汤热了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