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哪儿？”

雷波问。

&esp;&esp;“家里。”

&esp;&esp;“十分钟以后我车到，你出来，去爬山，顺便在农家乐吃午饭。”

&esp;&esp;雷波喜欢爬山，心情好了就会叫上几个人跟他去爬山，郊区的山他已经爬了个遍，不，是好多个遍。

&esp;&esp;“不。”

那辰把外套脱了，坐到了楼梯上。

&esp;&esp;“你对我还能有别的词儿么？”

雷波没有像平时听到他拒绝时那样发火，语气很平静，“十分钟以后出来。”

&esp;&esp;那辰挂了电话，靠着楼梯栏杆坐着没动。

&esp;&esp;愤怒，无助，绝望，各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慢慢浸透他的身体。

&esp;&esp;就像被妈妈扔进冰冷的河水里，他不断挣扎着想要往上，却又被寒冷一点点拖下去。

&esp;&esp;没有谁能来拉他一把。

&esp;&esp;雷波的电话再次打进来的时候，他掐掉电话，站起来穿上了外套，看了看时间，十一点过五分。

&esp;&esp;出门的时候雷波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的路边。

&esp;&esp;副驾的车窗放下了，葛建看了他一眼。

&esp;&esp;那辰拉开后门上了车，坐在后座沉默着。

&esp;&esp;他不知道葛建为什么会提醒他，也不知道雷波究竟会怎么做。

&esp;&esp;“没出门？”

雷波随意地问了一句，从后视镜里看着他。

&esp;&esp;“没。”

那辰缩起腿，脚踩在后座上把自己团起来看着车窗外。

&esp;&esp;“中午吃鱼怎么样？”

雷波掉转车头往郊外开。

&esp;&esp;“不怎么样。”

那辰声音很冷。

&esp;&esp;“忘了你不爱吃鱼，”

雷波笑了笑，“那吃果园鸡？”

&esp;&esp;那辰没说话。

&esp;&esp;“你说，他这个样子多少年了，”

雷波转头看了看葛建，“我是怎么忍下来的？”

&esp;&esp;“您不一向不跟小孩儿计较么，他这性格就这样，”

葛建笑笑，换了话题，“我先给山上那家打个电话吧，让他们先准备着。”

&esp;&esp;“要换别人，我早打一顿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了，我他妈为什么就这么能忍他？”

雷波的话题没被葛建转移。

&esp;&esp;“雷哥，”

葛建还是笑，“你做事从来都有分寸，该揍该忍你都有数，那辰这性子你比谁都清楚，你哪会跟他较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