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过去的事，终究是过去了，她如今也没有什么奢望和留恋。

&esp;&esp;艳兰来的很快，一进来便娇艳笑道，“客官找到妾身，便是找对人了，妾身在醉香楼这么多年，再木讷的姑娘，到了妾身手中，保准温柔似水，娇美若花。”

&esp;&esp;赵云屹懒得听她说，只朝柳茯苓扬了扬下巴，“去吧。”

&esp;&esp;柳茯苓看了他一眼，赵云屹重新坐下，眼眸懒洋洋抬起，好整以暇的看了她一眼，虽依旧是如往常那般，可他这眼神却让柳茯苓莫名安心了许多。

&esp;&esp;跟着艳兰出了房门，厢房门一关，整栋醉香楼便重新活生生地展现在柳茯苓的眼前。

&esp;&esp;与刚才跟在赵云屹身边的感觉全然不同，在他身边，即便楼内再乱，声音再杂，她仿佛都有所倚仗似的。

&esp;&esp;而如今她独身一人，目之所及，有浑身带着酒气四处对姑娘上下其手的男客、有身穿轻薄纱衣当众舞乐的曼妙女子、有吵闹大打出手被拿着棍子的小厮拖出去的浪荡子、还有满脸含泪大哭着上门来找相公的踏实妇人……

&esp;&esp;这才是寻常的风月场所，与明月楼虽没有太大区别，可看起来却大有不同。

&esp;&esp;看到一些乱象，柳茯苓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她尽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可一旁的艳兰还是看出她的不安。

&esp;&esp;艳兰似乎是从胡裴奚那儿听说了什么，知道她的身份和来历，见她如此，不由笑道，“原以为姑娘从京城明月楼来，已经见惯了这种景象，怎么？难道是有些害怕？”

&esp;&esp;“怕倒是不怕。”

柳茯苓原本还在担忧如何与艳兰开口攀谈，如今见她主动开口，真与她说起话来，心情倒是平静了些，她脸上露出淡淡笑意，“只是许久未见此景了，有些怅然。”

&esp;&esp;“怅然？”

艳兰仿佛听到了什么新鲜事儿似的，惊讶的看着她笑了出来，“姑娘倒是有趣，怎么倒像是想家了似的，离开那明月楼跟在太子身边，你不是应该高兴才是？你叫什么名字？”

&esp;&esp;“茯苓。”

柳茯苓朝她笑了笑，眼眸清澈真诚，“怅然是真的。”

&esp;&esp;柳茯苓见她不信，便主动开口，先交底，以放下艳兰对她的提防。

&esp;&esp;“一来明月楼到底是教坊司所管，规矩众多，去消遣的多是些达官显贵，一是要脸面，二是要身份，面儿上看起来，比这儿冷清得多。”

柳茯苓语气悠缓，娓娓道来，不急不缓地解释道。

&esp;&esp;“二来明月楼的掌事是宫中出来的，近年来的那位掌事，心地好，知道疼我们这些受苦的女子，我们在明月楼中，便如

&esp;&esp;赵云屹眼眸越来越冷，面色也越来越阴沉，许明山几次与他搭话，他都爱答不理，只半阖着双眸，看似在闭目养神，可手指尖把玩的那块玉佩，翻飞的速度，几乎要跃出他的掌心似的。

&esp;&esp;他沉默靠在软榻上，不发一言。

&esp;&esp;在场几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却猜不出他究竟是因为何事如此。

&esp;&esp;似乎是……柳茯苓出去以后，他便如此？

&esp;&esp;难道是身边没有女人的缘故？

&esp;&esp;胡定音当即与许明山使了个眼色，许明山吩咐外头，再把刚刚那几个姑娘叫回来。

&esp;&esp;……

&esp;&esp;黑屋子里头，艳兰点燃了火折子，火折子又点亮了蜡烛和灯芯，房间里缓缓亮了起来，借着灯光，柳茯苓小心翼翼打量着房间里的环境，她冷不丁看到墙上挂着满满一墙奇形怪状的东西，心中有些疑惑，却不敢出口问什么，生怕露了怯。

&esp;&esp;艳兰倒是有些骄傲似的，见柳茯苓大大方方的“欣赏”

墙上挂的那些东西，便知道她是个懂行的，笑着说，“这些可是安洲最厉害的匠人专为楼里的姑娘定制的，不伤身，一般的姑娘，我都不想给她们用的。

你若是喜欢，一会儿挑几个适合你的，带回去玩儿。”

&esp;&esp;柳茯苓听得半懂不懂，大大方方笑了笑，说，“谢谢艳兰姐姐。”

&esp;&esp;艳兰只当她见惯了，却同时心中有疑惑，既是见过这些，应当是见过世面经了专人教过的，为何那太子还是嫌弃她？

&esp;&esp;艳兰不由上下打量柳茯苓，她眼光毒，早就看出柳茯苓是因为腰身太瘦、骨骼娇小，所以明面上不显，实际上要什么有什么，甚至比旁的姑娘更优越，这些穿上衣裳，都看不大出来。

&esp;&esp;她便更是疑惑，这样好的姑娘，究竟差在哪儿了？莫不是那太子太过挑三拣四？

&esp;&esp;艳兰皱眉，朝她招了招手，道，“妹妹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