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季珏看她疲倦的脸色，重新跪了下去，语气后悔不已：“娘，不是孩儿不告诉你，多木手里，握着我许多把柄，他拿捏着我的脉门，我毫无办法！”

&esp;&esp;“泗泠之前南北对立连年征战，当年大盛能大败泗泠，也是因为他们背腹受敌，可是这些年，在多木的带领下，泗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泗泠，皇室也名存实亡，不管是姮姬，还是玉姬，都只是案板上的鱼肉，要是我背叛他，被他发现，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活不了了！”

他膝行上前，伸手抱住楚氏的腿。

&esp;&esp;“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对季家人动手，不然我说什么都不会听他的！”

季珏几句话已是落了泪，悔恨地摇着头，却不知，那句“妻子”

和“孩子”

也是毒蛇一样的话，狠狠伤透了别人的心。

&esp;&esp;也是慢慢抬起头，不想在看到这幅画面。

&esp;&esp;“我不是要你来做割舍的，”

楚氏抽出自己的衣服，冷冷地看着他，“天家一天姓李，我们武敬侯府跟着一天姓李，你要是还承认自己的是季家人，就该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esp;&esp;楚氏是跟过季乘风上过战场的人，她见过将士马革裹尸，见过烽火狼烟，见过边城困苦，她胸怀的一腔热血自始至终是洒向大盛的，她根本不会要季珏去选择是要这边的叶氏还是那边的玉姬，身为季家人，就该一心为大盛，没有回旋的余地。

&esp;&esp;尽管本质是一样的。

&esp;&esp;季珏低着头，沉默地看着身前地板上的花纹。

&esp;&esp;“我选——”

&esp;&esp;“二哥不用这么着急回答，”

就在季珏开口要说出答案的时候，季琅忽然打断他，“怎么说，这个选择也事关人命，被胁迫着作出的选择，我也不敢信。”

&esp;&esp;他眯了眯眼，陡然行至楚氏身前，看了一眼季清平。

&esp;&esp;季清平见他看过来，这才从袖口里拿出一个明黄色的织锦，只有陛下亲手写的手谕才会用这种颜色。

&esp;&esp;“我刚从宫里回来带回了陛下的手谕，一直没来得及说。”

&esp;&esp;“怎么？”

&esp;&esp;“陛下要在明日早朝之后，于承乾殿亲自审讯二弟，”

季清平郑重其事地说道，“到时，我们府上的人也可以在大殿之上听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