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刚才的话说得很清楚，夫妻两个心里也很清楚，姜修时分担了他该分担的那部分，至于姜幸那些，她死活不愿领情，为的，还是跟他划清界限。

&esp;&esp;心里那道结，莫非就真难以解开吗？

&esp;&esp;姜修时追了出去。

&esp;&esp;“元娘！”

&esp;&esp;“若是……今后侯府有负于你，不论如何，大哥这里都是你的归处。”

&esp;&esp;姜幸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看放晴的蓝天白云，日光晕染成一片金色，于面上悦动，照得每一寸肌肤都服服帖帖。

&esp;&esp;她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吐出。

&esp;&esp;“若真有一日侯府负我，姜幸自有归处。”

&esp;&esp;姜修时面色一僵，却看到姜幸的背影已经慢慢走远，毫不留恋，每一步都踏得很坚定。

&esp;&esp;他失魂落魄地走回了屋子，景氏已经拿起未完成的小衣服开始绣上了，听见脚步声，她头也没抬。

&esp;&esp;“幸娘还是没理你吧。”

&esp;&esp;姜修时坐到椅子上，正巧雨叶来上茶，他喝了一口，茶杯被搁到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esp;&esp;“以前是我的错，对她多有疏忽，可我现在也愿意对她好了，为什么她总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他似在自言自语，满面愁容地掐了掐眉心。

&esp;&esp;景氏手中动作一顿，她神游了半晌，才放下绣活。

&esp;&esp;“一个玉碗，空着的时候，就想着总想着能添点什么，别的不敢奢求，就是白水也行，”

姜修时扭过头看景氏，神色有些错愕，她却不看他，继续轻声诉说，“后来这玉碗装满了上好的女儿红，多一滴都嫌多，再来它期待的白水，谁都会不屑一顾的。”

&esp;&esp;姜修时似有动容，心里破开的那道裂缝越来越大了，可他无能为力。

&esp;&esp;——

&esp;&esp;拔除

&esp;&esp;季琅在密室里看了一天的书，出来时抬头一看天空，已是月明星稀，夜凉如水。

&esp;&esp;近来发生了许多事，闲适不见，身后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追赶着，让他没办法停歇。

&esp;&esp;他关上碎玉轩的大门，转身隐入茫茫夜色中，本以为回到醉方居的时候，姜幸已经睡着了，没想到里面的灯还亮着。

他呼了口气，在暗夜中，感觉一日的倦怠都被抚平了。

&esp;&esp;院中当值的红绸坐在小杌子上打瞌睡，夜里风凉，她肩上披了件斗篷，时不时纵纵鼻子，睡得颇香。

&esp;&esp;以往，丫鬟当值时是不会坐在院子里的，她坐在这里更像是等着给谁通风报信，季琅唇角一勾，也没叫醒她，撩着袍子一跃而进，看到外厅倒是黑漆漆的。

他放慢步子，顺着亮光的地方一步一步走过去，隔着水晶帘，隐隐约约的，她看到姜幸趴在书桌上，似乎在艰难地写着什么。

&esp;&esp;撩开水晶帘的时候难免弄出了声音，姜幸以为是红绸，头也没抬，埋在堆书卷里。

&esp;&esp;“怎么了？是小侯爷回来了吗？”

&esp;&esp;季琅没说话，而是满脸好奇地走过去，靠近之后，才发现姜幸似乎是在抄写什么东西，东扭西歪的字在纸张上面像蛛蛛爬似的，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esp;&esp;“你这写的是什么？”

他伸出手指着其中一字

&esp;&esp;“妈呀——”

姜幸吓了一跳，毛笔咣当一下掉到了纸面上，墨点散得四处都是，她边拍胸脯边抬头，一看到是季琅，急忙慌张地站起身，趴到书桌上，将她写的那些东西用身子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