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穆空青倒是清楚那些所谓的流民都是因何而亡，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拿这个借口做筏，劝他娘亲在村里再留一段日子。

&esp;&esp;“勤哥他们护了我一路，眼下也实在是疲累。

我早些回私塾去，也好叫他们早些交差。”

穆空青压低了嗓子，凑在孙氏耳边小声说道。

&esp;&esp;若是旁的理由，孙氏定是要同儿子辩一辩的，可他将周勤几个搬出来，孙氏也不好意思说，叫人再多护他几日，只能不甘不愿地点了头。

&esp;&esp;临行前，穆空青还特意问了穆白芷一句预备何时回县城。

&esp;&esp;这些日子里村人口中议论的大多是他，如今穆空青回了镇上，穆白芷怕是难免要被人说嘴。

&esp;&esp;穆白芷笑道：“我原也就是报个平安，回来也是雇的马车。

待再过上几日，这事情彻底安定了，我再回县城便是。”

&esp;&esp;穆白芷在县城里，后头又直接被县丞接去了家中，她对此事还是知道些端倪的。

&esp;&esp;穆空青闻言也不多问。

&esp;&esp;他大姐不是莽撞的人，心中有成算就好。

&esp;&esp;叫穆空青没想到的是，他本以为自己这来去匆匆的，已经是十足的急功近利了。

&esp;&esp;可他的老师，似乎比他还要急迫些。

&esp;&esp;穆空青到了周府，一个结果

&esp;&esp;炎朝院试素来都是三年两试，即考二休一。

&esp;&esp;也就是说，今、明两年都是院试年。

&esp;&esp;穆空青在两夺案首之后，也不免对“小三元”

的名头生出了些许心思。

&esp;&esp;但穆空青清楚，他先头能两度拔得头筹，一是他确有良师指教，二也是因着考题取了几分巧。

&esp;&esp;不说旁的，只看府试第二的沈墨。

&esp;&esp;沈墨出身大家，于读书年岁上又占优势，在这个教育资源极度不公的时代，若当真论起旁征博引，穆空青必当不及。

&esp;&esp;可偏偏此次府试的策论题出得沉闷，那等风光霁月的大家子弟，未必能放得下身段去应和考官，这才叫穆空青挤了出来。

&esp;&esp;这些道理，便是穆空青当时不知，现下也该回过味来了。

&esp;&esp;是以穆空青也从未想过，他要赶着今年的院试下场。

&esp;&esp;现下听周秀才这样问，穆空青也不多犹豫，直接坦白道：“约莫是明年，或是两年后再下场吧。

学生有意搏一搏‘小三元’的名号。”

&esp;&esp;周秀才闻言一挑眉：“怎的今年没有把握？”

&esp;&esp;穆空青沉默片刻，反问道：“老师觉得我院试也能得案首？”

&esp;&esp;虽说院试和府试一样，都是整个清江府的学子参考，可院试的规模却是要比府试大上数倍。

&esp;&esp;府试只有本届县试得中者可考，但院试却是清江府内所有童生皆可参考的。

&esp;&esp;甚至不乏有年少得中童生功名，却一生再无寸进的积年“老童生”

。

&esp;&esp;年近而立还在考县试的人不多见，可年近而立还次次下场院试的人却多得是。

&esp;&esp;穆空青可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同他们相比占优。

&esp;&esp;周秀才嗤笑一声：“都道文无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