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位佥事一直都在城外军营中，这处私宅里只有一些负责日常洒扫的下人。

&esp;&esp;因此，先前穆空青从周府搬来佥事府时，除了周勤三人之外，福伯也跟着一同过来了。

&esp;&esp;穆空青揉揉脑袋，看外头天光正好，不由问道：“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esp;&esp;福伯给他的床边放了一套干净的衣物，笑道：“已经是的评价，撑死了也就是一句“尚可”

。

&esp;&esp;就这么一天天的“尚可”

下来，他自然也就以为自己的水平当真只是“尚可”

罢了。

&esp;&esp;先前在县试时，穆空青只当清溪县地方小，文风不盛，才叫自己侥幸得了头筹。

&esp;&esp;这份侥幸到了府试，应当也就不复存在了。

&esp;&esp;谁知道到了府试他也能得案首。

&esp;&esp;那问题可不就出在他老师口中的“尚可”

上吗？

&esp;&esp;心里头再怎么腹诽，穆空青面上都一贯很能端得住。

&esp;&esp;穆空青听了周勤的话只摆出些许羞赧道：“空青火候尚浅，能得案首自然讶异。”

&esp;&esp;周勤同穆空青相处的时日也不短了，闻言只是拍拍他的肩：“我的小少爷，到了老爷跟前您可收着点儿。”

&esp;&esp;穆空青耸肩。

&esp;&esp;他什么性子周秀才比周勤更清楚。

&esp;&esp;他若是在周秀才跟前贫这个，周秀才八成是会直接应他一句：“知道就好。”

&esp;&esp;然后所有功课翻倍。

&esp;&esp;待到周勤二人都离了书房，穆空青写完了一整张大字，福伯才又来唤他，说是知府府上的请柬到了。

&esp;&esp;传闻中府试过后，清江知府邀榜上前十的学子赴宴，送的便是这样的文柬。

&esp;&esp;穆空青将那洒金宣打底的文柬握在手中时，那种真切的喜悦，才逐渐染上心头。

&esp;&esp;他这回没有自己去看榜，到得知了消息的时候，心中难免会有些不真切感。

&esp;&esp;旁人若是知晓他这番成绩，怕都要道一声穆空青天资绝佳。

&esp;&esp;但再好的天资，要在短短两年内学到这般程度，都得付出成倍的辛苦。

&esp;&esp;更何况，穆空青本人也并非真正的天才。

&esp;&esp;他不过就是记性好了一些，又占了成人思维的便宜，在入学时较普通孩童更能学得进去罢了。

&esp;&esp;真正的天才人物，且不提先秦三大神童，只看有了科举取仕之后，就有杨廷和十二中举，有晏殊十四岁得御赐同进士出身，有莫宣卿出身所谓蛮荒之地，却能十七得中状元。

&esp;&esp;与这些人物相比，穆空青觉得自己连天资这二字都用不上。

&esp;&esp;从他身体上的年纪来说，最多算是早慧一些罢了。

&esp;&esp;先前刚刚升入乙班时，为了追赶进度，穆空青恨不能去茅房时都带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