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穿得这么单薄，手却很烫——阮棠居然有那么一点走神，只觉得……难怪能把咖啡都捂得有了些暖意。

&esp;&esp;现在已经是周三晚上了。

&esp;&esp;她侧着头，长发垂落下来，有几缕鬓发挡住了耳朵。

应覃手指不自觉地动了动，却还是忍住了没有伸出去。

&esp;&esp;她看过来的目光，认真而信赖，甚至有一点郑重。

&esp;&esp;少了平时的纵容和温柔，但……再这样的目光里，他的心跳忽然乱了一拍。

&esp;&esp;这一次，他对她来说是平等的同伴，而不是她眼中的小朋友。

&esp;&esp;“好。”

应覃脸上依然还红得厉害，却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们。”

&esp;&esp;……

&esp;&esp;应覃两天没参加晚自习了。

&esp;&esp;晚自习没有老师在教室，按说不来也没什么人注意。

不过应覃就……真的太显眼了，不仅是几个室友，白天的时候也有周围的同学来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esp;&esp;虽然运动会跳高拿了亚军，但班花“身娇体弱”

的印象还是随着军训时的那次晕倒，不知不觉就深深刻在了高一六班同学们的脑海里。

&esp;&esp;理由是现成的，应覃坦坦荡荡：“在学生会办公室给姐姐帮忙。”

&esp;&esp;学生会工作一般不占用晚自习时间，毕竟不管怎么说，学习才是

&esp;&esp;应覃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怎么呼吸。

&esp;&esp;他觉得自己甚至已经都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概念，因为从顾衡说出这句话开始，到阮棠还没开口回答的这段时间，他甚至分不清究竟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是短短几秒，也许……他觉得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esp;&esp;直到他终于听见少女温柔轻软的声音在夜色里随着风慢慢地飘到了他的耳朵里：“目前来说，我对他暂时还没有他想要的那种喜欢。”

&esp;&esp;应该是失望的，但是，在听清楚这句话的同时，他又觉得……吊在半空中的心脏终于又落回了原地。

&esp;&esp;——尽管，是摔落回去的。

&esp;&esp;但至少，像是终于给他这段时间无处抒发的精力和难以启齿的梦境，划上了一个清晰的休止符。

&esp;&esp;其实，真的听到了的时候，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恶那么难过，像是……早在预料之中的。

&esp;&esp;一直以来，本来就是自己在依赖她，在追逐她，在仰望她。

&esp;&esp;少年垂下头，无声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认真修剪过的指甲还是在掌心压出了清晰的印痕，但整个人像是终于被这深沉的夜色彻底裹胁，隐在阴影里悄无声息。

&esp;&esp;隔壁院子里却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一墙之隔的失落——

&esp;&esp;顾衡咬着一串烤面筋，又啧了一声，含含糊糊地重复着：“目前，暂时，还——雁雁，你听懂了吗？”

&esp;&esp;陆含雁也在喝奶茶，闻言点点头：“说明接下来还有一句，开头是‘但是’——”

&esp;&esp;“‘但是’，表示转折，”

顾衡笑得不行，还在装模作样地做阅读理解，“‘但是’后面的，都是需要强调的内容。”

&esp;&esp;阮棠侧头看他们。

&esp;&esp;两位好友一个面无表情、睁大了一双圆眼可可爱爱地看向自己，另一个意味深长、满脸看戏的揶揄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