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屋里空调冷气打得很足，阮棠拉过被子替他盖上。

&esp;&esp;他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了，踢掉拖往床上顺势一躺，又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住，最后把脸埋在被子里深深地吸了口气、安心地再次闭上了眼睛。

&esp;&esp;——被子上，都是她的气息。

&esp;&esp;……

&esp;&esp;九月一日准时开学上课，八月三十一日是报名和开学典礼。

&esp;&esp;这一点上倒是每个学校都差不多，开学典礼不外乎是校领导轮流讲话，鼓励学生、寄予期望。

应覃坐在台下听得心不在焉——当礼堂内突然响起了激烈掌声的时候，甚至差点把正在走神的少年吓了一跳。

&esp;&esp;“大家新学期好。”

少女清甜温软的声音从礼堂的广播里响起。

&esp;&esp;应覃猛地抬头。

&esp;&esp;一中的校服只有一套运动服，虽然不能算丑，但也平平无奇。

好在只有每周一早晨的升旗仪式才需要穿校服，大家对校服也就表现得颇为宽容。

现在，这套宽宽大大、平平无奇的校服穿在少女身上、她站台上，在全校一千多人的注视里，好看得像是在发着光。

&esp;&esp;“我是高二九班的阮棠。”

少女没有带发言稿，站在台上笑意盈盈，先是欢迎了高一的新生们、又祝福和鼓励了高三的学长学姐们，之后从容转入正题，“这么说可能显得有些狂妄，不过能考入一中的同学们，在学习上或多或少一定都有自己的心得，不需要别人多言。

所以我想，或许我们也可以开始思考一些别的问题：我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esp;&esp;这个话题有些抽象，但她讲的并不枯燥，从容温柔的语气像是在和朋友谈心，甚至还举起了例子：“我上网的时候常常会看到有人问：‘什么时候入坑这个游戏最合适？’，提问下的答案永远都是一样的：‘开服和现在。

’”

&esp;&esp;这个比方实在是太接地气，话音刚落，台下的同学们就发出了一阵笑声，之后又有人带头鼓起了掌来。

&esp;&esp;阮棠也笑起来，眨了眨眼睛：“我想许多事情的道理也是一样的，什么时候好好学习最合适——开始，和现在；什么时候努力最合适——开始，和现在；当然——什么时候放弃努力最快乐？答案大概也是开始，和现在。”

&esp;&esp;又是一阵笑声。

&esp;&esp;“也许现在去想这个问题，思考还不够成熟全面，甚至还不能得到答案。

但没有关系，如果还不成熟，就照着还不成熟的想法去做；如果现在没有答案，总会有找到答案的那一天。

不要怕晚，也不要怕之前走过的岔路，因为最合适的时间，永远是‘开始，和现在’——而你找到答案的那一刻，既是‘开始’，又是‘现在’。”

&esp;&esp;台上的少女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从演讲台下来，对着台下鞠了一躬，又对着台上的校领导微微鞠躬，之后不紧不慢地走下了台。

&esp;&esp;掌声如雷。

&esp;&esp;应覃甚至还听到了坐在自己前排的女生正在小声尖叫：“主席真的好好看啊，讲话也好温柔，又好有气场！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esp;&esp;少年面无表情地在心里了一声，心说：我比你更可以。

&esp;&esp;之后依次又是高一新生和高三学生代表的发言。

倒也不是讲得不好，不过比起阮棠刚才的自然幽默，读稿的两人就也显得没那么出挑了。

&esp;&esp;开学典礼至此圆满结束，剩下的时间留给学生们领取新书、整理宿舍，以及打扫教室，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后，新的学期终于正式到来。

&esp;&esp;开学

&esp;&esp;“那就是你弟弟？”

顾衡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esp;&esp;虽然军训的时候因为家里有事没有来学校，不过他还是从同学们口中听说了“这届高一新生里有个特别漂亮的男生是阮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