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什么？你是男的？”

&esp;&esp;空气里好像霎时出现了裂纹。

&esp;&esp;原殷之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却弯起了嘴角。

&esp;&esp;程冬再怎么不懂得察言观色，也明白那个笑容并非善意。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脸上的颜色万分精彩，白了红红了白，原殷之本来有些愠怒，看他这样，也不免被逗乐了。

&esp;&esp;原殷之站起身，朝他走过来，凑近了程冬才发现对方左眼眼尾有颗浅淡的泪痣，意外得不让人觉得女气，反而是显得凶戾的。

原殷之伸手搭到他肩上，骨节分明的五指慢慢摸了摸他的后颈，最后还有些坏心眼地勾了一下他的发尾。

&esp;&esp;程冬全身僵硬，完全不会动了，他脑子里来来回回的叉叉，把“女老板”

全部涂黑，换上了面前这张捉摸不透、不晓得发怒没有的男人的脸。

&esp;&esp;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怂成这样，后颈被对方不轻不重地拿捏，却有种自己被扼了咽喉的错觉。

&esp;&esp;“味道不好，你先去洗个澡吧。”

&esp;&esp;等了半晌，原殷之却微笑着对他这么说。

&esp;&esp;程冬的脸彻底红了。

他老鼠一样从猫的爪子下逃脱，奔进浴室，扯自己的衣襟闻了闻，酒气跟汗臭混在一起，还夹杂着一股诡异的酸味……大概昨晚吐的时候沾到了。

&esp;&esp;程冬一边洗澡一边侥幸地想：

&esp;&esp;程冬根本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位传说中的“金主”

，好在原殷之也不打算难为他，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原殷之正穿上西服，没有扣上那两粒纽扣，生生把正装穿成了街拍款，一边看表一边往外走。

&esp;&esp;“原、原总。”

他脑子混沌，差点儿在后面跟了句“您慢走”

，临到嘴边忍住了，差点咬到舌尖。

&esp;&esp;要真说出来了，得多像老鸨送客啊。

&esp;&esp;原殷之回头看了他一眼，竟然又反身折回来，程冬那个后悔，早知道就不出声了。

&esp;&esp;“我看到外间的那份合同你还没有签。”

原殷之边说边拉开西服，从内袋抽出一支派克来，“等会签了它，乖。”

&esp;&esp;程冬裸露的皮肤上被那个“乖”

字激得迅速崛起鸡皮疙瘩，然而原殷之似乎还嫌不够，用食指扣进他绑得紧紧的浴巾边缘，往外拉了一下。

&esp;&esp;两人面对面凑得极近，程冬完全乱套的呼吸让原殷之觉得有趣，浴巾被拉开的宽度，只要他垂下眼，就能把春光一览无遗，但他没有，只是促狭地盯着程冬的脸，手指灵巧地将浴巾扯出一块稍薄的边角来，将派克钢笔别了上去。

&esp;&esp;“不是会写歌么，继续写吧，就用这个。”

他说完，还在程冬的腰上摸了一把。

&esp;&esp;手感不错，有那么一瞬间原殷之都不想走了，但是程冬几乎石化的状态，让他觉得留下来也不会有愉快体验。

&esp;&esp;他调查过程冬，青年大约从未跟男人试过，对方的第一次自己还是找准机会再讨吧。

&esp;&esp;原殷之非常体贴地交代衣柜里有可以换的衣服，然后干脆地转身走了。

&esp;&esp;程冬在他身后把脸皱成一团，那支钢笔冰凉，直接戳到了他的小弟弟上。

值得庆幸的是。

原殷之一走，房间里莫名的低气压似乎都散去了，程冬的脑袋总算能正常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