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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用过晚膳，赵滢先回了荷风院，而薛玉润又练了一个时辰，赶在太皇太后入睡前鸣金收兵。

&esp;&esp;她走出琼珠殿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不知从哪儿飘来隐约的笛声，如泣如诉。

&esp;&esp;薛玉润环顾四周，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有点儿怕黑，白日里令人望而欣喜的浓荫绿柳，在浓郁的夜色之中显得分外的诡谲幽暗，就好像……

&esp;&esp;“我好像看到那棵树背后藏了个人，她的头发在飘——喔，是柳枝啊。”

薛玉润的声音起初很轻，等宫侍提灯一照，她大松一口气。

&esp;&esp;灯火壮了胆，她的好奇心又占据了上风：“珑缠，你说，我如果现在去僻静处晃悠一圈，会不会也能遇到什么画中仙、花下魂呀？”

&esp;&esp;珑缠走在她的软轿旁，哭笑不得地道：“姑娘，这又是哪本话本子看来的？”

&esp;&esp;说到这个，薛玉润就来了兴致：“长离居士的《相思骨》。

旁人都爱写些佳人相思成疾、香消玉损的故事。

长离居士不一样了，他写的是檀郞为心上人萧娘而亡，不愿饮下孟婆汤转世投胎，宁愿受油烹火烤之苦，当个见不得光的鬼，也要留在萧娘身边护她周全。”

&esp;&esp;这可比那些才子抱得佳人归、坐拥美妾的故事不知有意思到哪儿去了，珑缠微微睁大了眼睛：“那他们最后相认团圆了吗？”

&esp;&esp;薛玉润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才看到

&esp;&esp;“什么叫求？”

楚正则抿了抿唇，道：“朕不过跟皇祖母提了两句。”

他并不提说了什么，只嗤笑道：“谁知一套话本子就把你收买了。”

&esp;&esp;“那可不是普通的话本子。”

薛玉润辩护道：“檀郞……”

&esp;&esp;她说了两个字，就没有再说下去。

&esp;&esp;她想说檀郞对萧娘一片痴心，一生一世一双人来着。

&esp;&esp;但转念一想，眼前的楚正则可是皇上。

&esp;&esp;好险，差点儿完全忘了自己身为皇后，有一项重要的职责是管理三宫六院。

&esp;&esp;薛玉润在心里悄悄地叹息了一声。

&esp;&esp;她大了，也开始对她无话不谈的小竹马有秘密了。

&esp;&esp;当然，那种偷吃两盘小酥肉、拿个小本本记下他的二三坏事，把他画成大猪头、不动声色地给爷爷告状让他被多罚抄五张大字……这种秘密就不算了吧。

&esp;&esp;“怎么？你这么想当萧娘？”

楚正则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下文，声音沉下来。

&esp;&esp;宫侍们手上提着的宫灯，在他脸上留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esp;&esp;“瞎说。”

薛玉润义正言辞地驳斥他：“我才不要当别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