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徐钟离赶紧给皇帝跪下磕头：“臣万万深受不起！

深受不起！

陛下您太严重了！”

&esp;&esp;周牧禹面无表情，没有吭声。

&esp;&esp;一丝袅袅的香烟，依旧从兽炉的嘴轻轻喷射，又是一刻钟、两刻钟过去。

&esp;&esp;周牧禹浅抿着薄唇，忽然，他把自己头上所戴的那顶墨玉王冠给轻轻摘下。

&esp;&esp;皇帝大怒：“你要干什么？！”

&esp;&esp;周牧禹不理，依旧继续摘，摘了头上的王冠，又脱了绣着金丝银纹的王服蟒袍，再接着，腰间上有一个龙形玉符，那是皇子身份的玉徽，出入内廷朝部，佩上它，才能畅行无阻。

&esp;&esp;他把王服、王冠、以及那像徽晋王身份的玉符就那么一一摘下脱掉，然后，上前两步，双手奉至圣尊面前。

“草民，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esp;&esp;皇帝一口老血，差点气得喷涌出来。

&esp;&esp;顿时气歪躺在龙椅上，帽子歪了，手也颤了，两眼发直，面皮不停抽搐。

“放肆！

朕，朕——”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大姨妈，昨晚想二更的，结果一下睡着了，头疼得厉害，大家将就看。

&esp;&esp;狐狸尾巴

&esp;&esp;如果一切真就从零开始，这对周牧禹来说甘心的吗？答案自然是否定，他不会就此甘愿。

&esp;&esp;在民间生活了太久，周牧禹知道阶层固化、寒门庶族想要出头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儿。

&esp;&esp;如果没有自己的身世真相大白，他这个“寒门子”

，只怕早死在了斩刀之下。

&esp;&esp;周牧禹没法忘记，当初他像狗一样，初混迹于官场——那时，表面是被皇帝所封的金科状元、还是宣城副总兵指挥使，但是，只有周牧禹才知道，在那些艰难的日子，他那个副总兵指挥、兼状元郎是如何窝囊。

他每日的工作，不是给这个上司养在外面的小老婆跑路看宅子，就是守在青楼门外，给那些日嫖夜赌的士族高官们把风。

&esp;&esp;而这些事情，他都没敢给顾峥说——这是他的耻辱、难以出口的憋屈。

&esp;&esp;故而，每每女人问起他所成天忙碌的事务，他总含糊其辞，能避就避过。

&esp;&esp;实在避不过了，就很不耐烦地打断对方说——

&esp;&esp;“你别问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esp;&esp;女人的眼泪，大概就是从那时悄悄从脸上蔓延流到心里。

&esp;&esp;他害怕去看那双女人的眼睛，那双从明媚阳光、却变得逐渐消沉萎靡、变得暗淡失望的眸子。

&esp;&esp;他只是一个劲想：再给他点时间吧，等以后，来日方长，以后若是他混得好，有出息了，再好好跟她解释。

&esp;&esp;

&esp;&esp;周牧禹潜意识里、何尝到现在不是也有这念头。

&esp;&esp;这就是为何这四五年里，他给女人的感觉照样是遥远的，陌生的、淡漠的……那是因为，他觉得时机不成熟。

他渴望权利，对帝王之梦的野心和迷恋，覆盖了一切。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有耐心去等，皇家不会容许让一个民间女子做儿媳，除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