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邓小瑛，你想我吗？”

&esp;&esp;她伸出手，扶着牢门的栏木蹲下身，“说话。”

&esp;&esp;“我……”

&esp;&esp;他没有回应这个如月光般珍贵的温柔。

&esp;&esp;好在，她没有介意邓瑛失语，弯眉道：“张大人在，你肯定说不出口。”

&esp;&esp;说完，侧身看向张洛，“我可以单独与他说一会儿话吗？”

&esp;&esp;“可以。”

&esp;&esp;张洛转身从牢室中走出来，“进去吧。”

&esp;&esp;杨婉站起身，“多谢，如果有机会，我还请你吃橘子。”

&esp;&esp;张洛笑了一声，命人将牢室的锁住，朝杨邓二人道：“我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时辰到后，我要带杨婉走。”

&esp;&esp;杨婉点了点头。

&esp;&esp;“好，够了。”

&esp;&esp;张洛随即回头对狱卒道：“到外面看守。”

&esp;&esp;——

&esp;&esp;狱中的孤灯照着两个人面容，杨婉屈膝跪坐在邓瑛面前，抬头看向他的头顶。

&esp;&esp;“我觉得，你没有好好听我的话。”

&esp;&esp;“对不起，婉婉。”

&esp;&esp;“渣男才总说对不起，而且说了之后还敢，死不悔改。”

&esp;&esp;邓瑛垂下头，“是，我是渣男，我不知悔改，婉婉……”

&esp;&esp;他下意识地握住自己的手，“我已经这样了，你没有必要再这样对待我。”

&esp;&esp;杨婉摇了摇头。

&esp;&esp;她借着灯火凝视邓瑛的面容和身子。

她曾经惊艳于他身上完美的破碎感，但那时的欣赏，在现在看来，是全然流于表面的。

她曾像看一副画一样，端详着那个具象于纸堆中的人，他所受的苦难和伤害，距她还有六百余年。

&esp;&esp;然而此时他就在她面前。

&esp;&esp;有些脏，一身伤，裸露在囚服之外的皮肤脆弱苍白。

&esp;&esp;他没变过。

&esp;&esp;但杨婉却明白过来，那不是破碎感，那是他的修养，是他沉默于人前，忍辱于人后的毅力。

&esp;&esp;“那我要怎么对待你。”

&esp;&esp;“收下我的身籍，让我……”

&esp;&esp;“邓瑛。”

&esp;&esp;她突然打断他，“我是为你而活的人。”

&esp;&esp;竹纸雕心（五）一颗文心，对一个亡故……

&esp;&esp;她好像说过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