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格子言继续咬梨,“还是算了。”他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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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冬天天黑得早,四点多的天,就只靠雪光照亮了。
&esp;&esp;匡奶奶和家里的其他女人不讲究“男主外女主内那一套”,也没有“大家先吃着我再炒两个菜”一直炒到所有人吃完再来刨两口冷菜冷饭的规矩。
&esp;&esp;做饭的人没上桌,其他人都不允许动筷。
&esp;&esp;屋里屋外都点上灯,所有人坐上位置,匡放大姑父在院子里点了礼炮后,在一片“噼里啪啦”“砰砰砰”的作响声中,宣布开饭。
&esp;&esp;“你们几个喝牛奶还是果汁?”大姑父指着单独一桌的小屁孩。
&esp;&esp;格子言和匡放,包括夏娅都不算在小屁孩内,不坐小孩桌,被安排到了大人桌,看大姑父那虎视眈眈的样儿,就没打算让他们喝饮料。
&esp;&esp;“匡放喝一个,你同学也喝一个。”大姑父拧开一瓶茅台,沿着桌子转悠,给每个人都倒上,一直倒到格子言面前。
&esp;&esp;一只手抢先遮在了格子言杯口上方,“他酒精过敏。”
&esp;&esp;“过敏?!”大姑父吊高了嗓子。
&esp;&esp;匡放把自己的酒杯揣大姑父手里,“他那份我喝了。”
&esp;&esp;一桌子人,起码有半桌人在霎那间扭头朝匡放看过去。
&esp;&esp;“二柱,给我倒上。”匡晟递出杯子。
&esp;&esp;大姑父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都说了,叫我jack!不要叫我二柱!”
&esp;&esp;自家做饭不像外边餐厅那般讲究,加上过年人多,匡奶奶也不是小气的人,每只盘子都盛得快要溢出去,老人厨艺了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菜式,味道却比许多餐厅大厨做得还要好吃。
&esp;&esp;只是毕竟不是自己家里,好几个菜,格子言都没法吃,他不善言,别人一给格子言夹菜,匡放还要扒着他的碗瞧一瞧,能吃就吃,不能吃直接夹了丢回那人碗里。
&esp;&esp;“别乱夹菜。”匡放知道格子言有洁癖,说了好几次大家伙的热情才稍减。
&esp;&esp;晚饭整整吃了快三个小时,格子言吃饭不喜欢说话,他吃完后就到了院子里透气,那条大黑狗也开了饭,只是它不认识他,一边吃一边低声吼叫提防着格子言。
&esp;&esp;“我还能抢你的?”格子言拿出手机,给正在呼哧呼哧吃饭的大黑狗拍了张照片。
&esp;&esp;他没在乡下呆过,知道白菜要从地里长出来,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更没见过被雪裹着的大白菜。
&esp;&esp;家属院的菜园子就那么大点儿,一家人没事儿了轮流在地里刨个没完,打理得比花园还漂亮,不像匡放老家,一地碎瓦都别有风味。
&esp;&esp;匡放出来时,格子言蹲在院子里,在抓拍一群找食的麻雀。
&esp;&esp;少年手指细长雪白,哪怕羽绒服本身就是白色,也没将他衬得发黄,反而让皮肤更透更亮。他倒更像冬天的雪。
&esp;&esp;匡放也拍了一张,只不过拍的不是麻雀,他收了手机,“走,我带你出去逛逛。”
&esp;&esp;“逛什么?”格子言抬起头。
&esp;&esp;两人走到了院子外面,今晚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将家里所有灯都开着,马路上的路灯都被衬得如萤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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