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苗奶奶其实都不明白问的是什么，问什么都说是。

苗嘉颜边按摩边和她说话，奶奶稀里糊涂地回应着他。

&esp;&esp;陈潮出去打了半小时电话，再回来时奶奶已经睡着了，苗嘉颜把陪护床也铺好了。

&esp;&esp;陪护床窄窄一条，睡不下两个人。

苗嘉颜放上了枕头，小声和陈潮说：“你睡这儿，我睡奶奶旁边。”

&esp;&esp;病房正常只让留一个家属，不过单人病房影响不着别人，护士也不管，只要早上查房之前收拾起来就行。

&esp;&esp;陈潮没说行不行，沉默着去洗手间洗漱，这儿没条件洗澡，苗嘉颜都是隔一两天去对面宾馆洗头洗澡。

苗嘉颜坐在小床边，给陈潮拿了件自己的t恤，他穿的厚卫衣太热了，睡觉也不舒服。

&esp;&esp;陈潮出来换上了，躺了下去。

&esp;&esp;苗嘉颜洗漱出来，也换了件薄t恤。

他先站在病床边看了看奶奶，奶奶睡得很熟。

陈潮正枕着胳膊看手机，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来看了苗嘉颜一眼。

&esp;&esp;苗嘉颜抿了抿嘴唇，走过来，搭着个边儿坐下了。

&esp;&esp;陈潮又发了几条消息，之后把手机插上充电。

做完这些之后他换成侧躺的姿势。

&esp;&esp;苗嘉颜沉默着，看了陈潮一会儿，突然慢慢靠了过去。

&esp;&esp;陈潮敞开胳膊，苗嘉颜躺下去，把脸贴在陈潮锁骨边。

&esp;&esp;陪护床那么窄，两人都侧躺着，没说话。

&esp;&esp;陈潮的气息是温热的，这个位置对苗嘉颜来说非常熟悉。

那是最安全的，包容的一处空间。

&esp;&esp;苗嘉颜一只手环着陈潮，眼睛抵着陈潮的锁骨，手指慢慢收紧，攥住了陈潮后背的衣服。

&esp;&esp;陈潮下巴挨着他头顶，手在他后背上安抚地顺着摸摸。

&esp;&esp;

&esp;&esp;艰难地睡了半宿，苗嘉颜经常得有半边身子是压在陈潮身上的。

&esp;&esp;他睡觉老实，也不怎么占地方，给点儿地方就够了。

夜里苗嘉颜起来几次去看奶奶，搀着她慢慢往洗手间挪。

等奶奶重新睡了他再躺回陈潮怀里，让陈潮抱着。

&esp;&esp;陈潮身上热乎乎的，每次苗嘉颜重新贴上去，都会被那股干燥的暖意给裹着，他很喜欢把脸贴在陈潮身上，那样会有种把世事隔离在外的安全感。

&esp;&esp;陈潮会在并不清醒的时间里，手会下意识地伸进衣服里去摸他的后背。

这是他们在一起睡觉时陈潮的习惯，手喜欢搭在苗嘉颜身上，时不时搓搓揉揉的，不喜欢隔着衣服。

&esp;&esp;半梦半醒间苗嘉颜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陈潮。

&esp;&esp;那会儿他挑得很，不愿意和别人在一张床上睡觉，嫌挤，哪怕是陈叔也一样。

&esp;&esp;现在他们两个人挤在这么一张陪护床上，苗嘉颜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他，陈潮表情平静安然，不见一点儿不情愿。

苗嘉颜看了会儿，慢慢地抬起脸，在陈潮下巴上亲了一下。

嘴唇软软地贴着他，陈潮薄薄的一层胡茬儿有种粗糙的冷感，有点儿扎嘴。

&esp;&esp;奶奶醒得很早，苗嘉颜早早就起来了，推着奶奶去洗手间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