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即使她成为了最顶级的女乐，成为了一座官伎馆的都知，也改变不了她被物化的本质！

在这个世界，她谈不上尊严，谈不上自由，所谓众人拥簇的热闹，也只不过是一众虚伪——她接触的客人，大都是彬彬有礼的那类，是行院女子眼中的好客人。

但就是这样的人，也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她的不在意。

&esp;&esp;他们当然不是故意的，很多人甚至是真正视她为女神的！

然而这没用，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环境对他们的影响，让一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

最大的‘歧视’就是，当事人根本不认为这是歧视！

&esp;&esp;在这种情况下，红妃甚至有些痛恨自己成为了女乐，还是这样出众的女乐。

&esp;&esp;这让她的生活好了很多，相比起绝大多数女子，获得了更多的尊严但也是如此，她才有余地去想那么多，然后就是无尽的痛苦。

&esp;&esp;如果一开始，他连这样‘虚幻’的美好都不能有，比如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司良籍女子，甚至底层行院女子——日常的生活就要耗尽全部的力气了，那个时候她会更多精力关注生存。

&esp;&esp;于是，在红妃最风光、最烈火烹油的时候，她有了轻微的厌世倾向。

&esp;&esp;有命活着，她也不会去自杀，但潜意识里确实没那么在意‘危险’了。

一些事，正常人会明哲保身，再不济也会意识到其中的危险，为之忧虑，并且做点儿什么。

而红妃不会那样，她就静静地看着事情发展。

&esp;&esp;她有的时候意识到了会引火烧身，但她并不觉得忧惧，只觉得轻飘飘的，甚至有点儿愉快。

&esp;&esp;这些事秦娘姨不懂，只不过按照她的理解，她也很快释然了，不再想这事——她想的是自家娘子的靠山很多，而且个个都很厉害，这样的事委实不算什么，只要防着小人暗算就是了。

&esp;&esp;而防小人暗算，对于女乐来说不难等闲之人，根本没机会接近红妃。

&esp;&esp;朱英来到的时候，红妃还在刻那些沉香木。

红妃看到他来，便让人收拾了，一边洗手，一边看向朱英身后，除了几个门客外，还有一个让红妃意外的面孔。

&esp;&esp;朱英发觉红妃在看自己身后的人，轻声道：“红妃识得他？”

&esp;&esp;“是赵公子”

红妃说了两句，然后才道：“有幸在各处见过几回，赵公子登门来却是温柔乡（2）

&esp;&esp;红妃在分派‘礼物’，主要是之前做的茉莉香膏和‘心香’，当然，只有这两样还是太单薄了，所以还配了其他几样精巧玩意儿不过相比起她亲手做的香膏和‘心香’，其他东西哪怕在价值上更高，也只是配角。

&esp;&esp;对于红妃要送礼的那些人来说，那些精巧的小东西怎么也称不上珍贵，但红妃亲手所制，用了一个夏天才完成的香膏和‘心香’就不同了。

以如今红妃的势头，她亲手做的东西送人，哪怕这人身份贵重，也很容易有‘受宠若惊’之感。

&esp;&esp;礼物分好，红妃就让人附上自己写的信笺，给各处送去了。

&esp;&esp;其实收到红妃亲手所制之物的很少，但这事发酵影响很快。

首先，茉莉花的价格应声而涨，女乐、雅妓们掌握汴京城中的流行趋势是一直以来就有的事！

像红妃这样的顶级女乐，放在后世也和顶流差不多，她们代言、穿用的东西广告效应是很强的。

&esp;&esp;这个时候传播会慢一些，但在固定的小圈子里也慢不到哪里去！

&esp;&esp;因为香膏和心香都是茉莉花香的，大家都知道红妃偏爱茉莉花了——这个时候的茉莉花并不是什么生僻花卉，但到底是引进的外来花种，要说有什么特别高的地位，那也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