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世人永远都喜欢搞差别待遇，对于喜欢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好。

对于不喜欢的人，则是做什么都不会喜欢。

&esp;&esp;顽固而不讲道理。

&esp;&esp;这个时候的花柔奴甚至觉得荒谬——她过去很多时候都在学习怎样柔顺，怎样无条件说‘好’，然后让遇到她的男子离不开她。

如果真的如这些人说的，她过去那样下力气学的东西，以及如今无论何时何地都在做的尽心忍耐，不就和笑话一样了吗？

&esp;&esp;红妃遇到了不好的事，很委屈但她遇到的事，谁又没遇到过呢？事实上，她那样反应，在花柔奴看来都有些‘大惊小怪’了！

&esp;&esp;所以，不是原来寻红妃的人都吓跑了，而是一些人吓跑了，又有另一些人觉得她那是有‘品格’。

于是随意接近是一中怠慢，连结识也得慢慢来！

&esp;&esp;花柔奴觉得不是她疯了，就是其他人疯了！

极端的不解之下，她谁也无法请教，只能去问冠艳芳——虽然冠艳芳是她的‘姐姐’，但这中应酬和才艺表演外的事，她过去从没问过冠艳芳，担心问了惹得冠艳芳心烦，也担心觉得她太没用，留下不好的印象。

&esp;&esp;这次实在是她不能理解了。

&esp;&esp;对于花柔奴的疑问，冠艳芳却只是随意一笑：“我当你这几日为什么愁眉不展！

只是这般小事果然还小，连这也瞧不出。”

&esp;&esp;“天下男子都是这般，爱良家女子落入下贱，也爱拉妓家从良如红妃这般，性情是烈了些，以至于让一些人都害怕了。

但这又如何呢，更多的人只觉得这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爱她如此。”

然而事实却是，当事人想的可能完全不是那样，一切只是一群男子的自我耽忘。

&esp;&esp;“若是喜欢这般，怎么大家不都学了这样去？”

花柔奴还是不能理解。

&esp;&esp;“早有人学了，不然官伎馆中那许多做‘冰清玉洁’模样的是从哪儿来的？只是这就如同其他样色的女乐一样，有的人模样做的好，有的人做的就要差些。”

冠艳芳说这个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

&esp;&esp;“不过天下人也不傻，不说分出谁真谁假，谁大略上用心了，谁没用心还是知道的——姐姐年轻时也见过一女乐，对外说是冰清玉洁、淡泊名利，可是我见她故作姿态后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就心肠里泛腌臜气。”

&esp;&esp;“所以红妃是模样做的好，用了心的？”

花柔奴怔怔的。

&esp;&esp;“用心？不是。”

冠艳芳否定的很快，她甚至觉得很不能理解。

毕竟花柔奴可是红妃的同龄人，学童岁月也是一起的，那么长的时间低头不见抬头见，难道还不了解红妃？

&esp;&esp;冠艳芳没有一点儿迟疑：“她是真的，那就是她性情。”

&esp;&esp;清景（4）

&esp;&esp;暮春已过，东京在日复一日里终于进入了新的季节。

&esp;&esp;初夏的阳光没有盛夏时那么热烈，热烈的仿佛要燃烧一切一样。

但足够明亮，明亮到透明。

&esp;&esp;东京城外相比起内外城的寸土寸金，用地总归没那么吝啬，有了些古代社会的样子——许多供京中中上层人士消遣的去处，在城内不好安排，就放到了城外。

那些占地广阔的捶丸场、踏青园子、猎场等等，既有私人的，也有对外开放营业的，安排在几个特定的区域。

&esp;&esp;土地平坦、水草很好。

&esp;&esp;“像雄鹰一样勇敢，飞马一样矫健，朝日云彩一样吉祥的小王子啊，我，审密留哥王特末，奉尊贵如凤凰的王后的命令，特来见您！”

一个穿展裹，戴毡帽，做契丹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手抚着胸口，拜到在耶律阿齐的马前，身后还有几个一样契丹打扮，但身份应该更低些的随从。

&esp;&esp;耶律阿齐骑在一匹红色宝驹上，这可是一匹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