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蒋存犹豫道：“可是，不说谢贤弟与徐兄，咱们三个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

&esp;&esp;刘拂轻笑道：“我知晓二哥的顾虑，不过是‘孤臣’二字，对否？”

&esp;&esp;见蒋存点头，刘拂随手拾起个茶宠掷向他。

&esp;&esp;蒋存轻而易举地接住，不必刘拂再说，便知自己有什么地方想左了。

&esp;&esp;半年来在刘拂的有意规划下，他已习惯了在发现不对时就从头细细反思，戒骄戒躁之余，也并没因此磨灭天生的直觉。

&esp;&esp;“我等虽是权贵之子，即便在圣上面前留下微末印象，却也不代表着就与父辈相同？”

&esp;&esp;刘拂点头，接着引导道：“二哥再想想，我方才说的什么？”

&esp;&esp;仿佛有什么划过眼前，四人微愣，皆陷入沉思。

&esp;&esp;正在此时，厅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esp;&esp;刘拂向外望去，正见脸色还算不得太好，却独自前来的周行。

&esp;&esp;她急忙上前扶住对方：“才一天功夫，三哥不该下床的。”

&esp;&esp;这次周行的运气比上次还糟。

&esp;&esp;之前尚还隔了几个位置，仅有味道隐隐飘来，今遭则是紧紧挨着，哪怕冬日味道轻些，也够出身富贵生性好洁的周行难以忍受。

&esp;&esp;乡试九日，周行只在每次归府时才强塞进去一口东西，就连水也没有多喝，再加上人在贡院时夜不能寐，比之八月那场，可谓是吃了大苦头。

&esp;&esp;也就是身强体健如周行者，才能在不进米炊的情况下硬撑着答完题。

&esp;&esp;可就算对他来说，也是大大的伤身。

&esp;&esp;“我是来送个东西。”

&esp;&esp;刘拂笑道：“什么东西这样宝贝，竟要三哥亲送？”

&esp;&esp;周行抿唇，仍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我来说，确是天地间最宝贵的东西。”

&esp;&esp;被他透着十分认真的目光所慑，刘拂也不由自主郑重起来。

&esp;&esp;从怀中掏出一沓叠得方正的纸箋，双手递与刘拂，周行眉眼含笑，略退一步。

&esp;&esp;刘拂在接过后，便已知晓这是什么东西。

&esp;&esp;哪怕她经历颇多，此时也不免动容。

&esp;&esp;来此世业已三年，她终于无需避忌，可堂堂正正的对外称自己姓刘名拂。

&esp;&esp;“三哥，多谢你。”

&esp;&esp;即便是之前被周行赎身，那户籍上写着的也是“金陵刘氏女”

，而不是她湖州刘云浮。

&esp;&esp;小心翼翼将仍带着周行体温的纸张收好，刘拂认真道：“咱们之间虽无需再讲这些虚话，可三哥这份恩情，云浮一定牢记。”

&esp;&esp;听到头一句时还心情大好的周行，美妙甜蜜的感觉还未及多体验一刻，就已烟消云散。

&esp;&esp;他轻叹口气，只能笑着点头。

&esp;&esp;那笑容十分难看，惹得徐思年与蒋存心情大好。

&esp;&esp;还未来得及回瞪二人，周行便听到面前少女关切道：“三哥可是哪里不适？”

&esp;&esp;周行：……

&esp;&esp;他除了强扯出一个好看些的笑容外，再没有化解的法子。

&esp;&esp;到底是同病相怜的蒋存不忍好兄弟病中郁郁，主动岔开了话题：“云浮，方才你说同窗之情深厚难得，可是指此情寻常？但我观史书，结党营私者多有同窗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