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咱们的缘分。”

春海棠完全没放在心上，娇笑道，“小丫头，你既跟了姐姐，就等着吃香喝辣吧。”

&esp;&esp;见她不以为意，刘拂看着自己细瘦的胳膊腿，抿唇一笑，不再拘泥于此。

&esp;&esp;得人恩果千年记，自家记在心中就够了。

&esp;&esp;必有一日，虎归山林。

&esp;&esp;“姐姐说的是，这是咱们的缘分。”

刘拂反握住春海棠的手，笑得极甜。

&esp;&esp;春海棠看着刘拂含笑的小脸，脑中灵光一闪，一拍大腿正色道：“你既看开了，就不要再惦念过去。

小兰这名字不好，待姐姐给你改个更加富贵的……菡萏？芙蕖？”

&esp;&esp;个个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esp;&esp;刘拂装出犹豫的样子，哑声道：“姐姐觉得‘碧烟’二字可好？”

&esp;&esp;“你竟识文断字？听着就和我们这些花儿草儿的名字不同。”

&esp;&esp;春海棠才感叹了一句，就已想到缘由。

&esp;&esp;秀才公的女儿被后娘亲手卖进勾栏院，便是她见多了卖儿鬻女的惨况，也忍不住掬一把同情泪。

心酸过之后，春海棠想起如今名声衰败、生意不振的饶翠楼，眼中光芒更盛。

&esp;&esp;她怕刘拂伤心，忙啧啧有声地夸道：“难怪我见着你，就觉得有股子书香文墨气。”

&esp;&esp;被抢答的刘拂，只需要露出强忍难过的坚强微笑。

&esp;&esp;掬一把辛酸泪，春海棠拍拍刘拂的手：“待姐姐找人测算一下，若合你八字，日后这世上就再没什么刘小兰，只有咱们饶翠楼的碧烟姑娘了！”

&esp;&esp;宦海沉浮十数年，察言观色可谓是基本功。

注意到春海棠欣喜的目光，刘拂才彻底放松下来。

&esp;&esp;想来春海棠已能隐约意识到，她的好处了。

&esp;&esp;轻裾含碧烟，窈窕似云浮。

&esp;&esp;刘拂轻叹口气，想起上辈子祖父为她取字“云浮”

，就是为了告诫她要动心忍性，遇事不可鲁莽，以免暴露了女子身份。

&esp;&esp;现如今，她再也不必为此担忧了。

&esp;&esp;不能卖身，卖艺也是可行的。

一个淸倌儿给花楼带来的银子，说不得要比十个花魁娘子还多。

&esp;&esp;刘拂扯起唇角笑了笑，并不怕春海棠嫌她无用。

&esp;&esp;即便是做男人生意的妓子，恐怕也比不过她对男人的了解。

&esp;&esp;推翻

&esp;&esp;刘拂的身体其实比看上去更虚弱些。

&esp;&esp;当她提起的那股劲松懈后，连着烧了七八日，再睁眼，昏迷前刚开的杏花都已落了。

&esp;&esp;按着老大夫的话，这身体先天不足，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弱，小时候也没受过什么精心照料，再加上受伤前饿了三天，不小心走了背运，就此一命呜呼也是有可能的。

&esp;&esp;这世上再没第二个人知道，真正的刘小兰在数日之前，就已魂归极乐。

&esp;&esp;刘拂为早逝的少女一叹，对着来探望的春海棠恳求道：“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

&esp;&esp;“你说。”

&esp;&esp;“我虽得新生，但也不能忘了生恩……”

&esp;&esp;见她神情哀切，春海棠微愣后，怒气滔天地打断她的话：“我还以为你是个明白的！”

&esp;&esp;春海棠的怒火来得太突如其然，刘拂眸光一闪，心知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