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说起来，你这些年在济南混得怎么样？”

&esp;&esp;“还能怎么样？退役后就做些小生意，勉强糊口呗。”

他低头捻花生米吃，一颗一颗扔嘴里。

&esp;&esp;“退役”

这两个词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林铎能听出深藏的仇恨。

&esp;&esp;越是平静，越是刻骨，让人悚然心惊。

&esp;&esp;林铎低头抿酒。

&esp;&esp;他俩关系不错，但到底一个是南京的，一个是北京的，这种事情，他也不好插手。

&esp;&esp;而且，他这人精于世故，从不得罪人，也从不喜欢管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事。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自己家门口他都低调，别说这是皇城脚底下、他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esp;&esp;这一期留京公办，他只要按照程序规规矩矩完全就很好了。

&esp;&esp;可他不问，童晔倒是开口了：“这么多年了，我就没过一天安生日子。

他人在南京，我逃济南去，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居然也是北京的，还就住我家对面，咱空司对面。

管他呢，不躲了，我没欠着他，是他姓沈的欠我！”

&esp;&esp;憋久了，这一口气倏然吐出，童晔胸口舒坦多了。

&esp;&esp;多喝了两口酒，他的脸变得有些驼红。

本来挺清秀的一张面孔，右脸上却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长约5厘米，弯弯地划过半张脸。

&esp;&esp;他伸手抚摸，指尖感受到了一片平滑中突兀的粗糙。

&esp;&esp;就像一道耻辱的印记，就这么刻在他脸上。

&esp;&esp;……

&esp;&esp;林铎离开的时候，沈泽帆牵着苏青正好进来。

&esp;&esp;三人在回廊上实打实打了个照面。

沈泽帆脸色都没变一下，还过去和他握了握手：“来北京的时间不长吧？我找人带带你？”

&esp;&esp;这是暗示他个外来仔安分些，在北京这一亩三分地上，他沈泽帆的朋友海了去了。

&esp;&esp;林铎人精一个，还能听不出来？不过他人定力也好，这种程度的挤兑小意思，闻言也笑笑，握着沈泽帆的手，手心里暗暗加力气：“那谢谢了。”

&esp;&esp;沈泽帆微微笑，忽然使劲，把他的骨关节都捏得发出“咔擦咔擦”

声了。

&esp;&esp;林铎的脸色也有点僵了，想把抽抽出来。

&esp;&esp;沈泽帆不动如山地站在那儿，手里的力道稳当得很，直到林铎脸都有些发青了才放开他。

临走前，还拍了拍他肩膀：“慢走。”

&esp;&esp;回头楼了苏青，当着林铎的面儿亲她的脸颊。

&esp;&esp;林铎在原地站着，眼睁睁看着他扬长而去，心里只有一句“我了个大草”

，回身捧住自己都快断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