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郭跃豁然抬眼。

&esp;&esp;“我会想办法想泰三或者卢劲来找我，太主动就显得冒进和别有目的。”

&esp;&esp;郭跃难得流露直接的欣赏，“好。”

&esp;&esp;赵晋扬顿了一秒，说：“如果上面同意，你再帮我一忙……”

&esp;&esp;“你说。”

&esp;&esp;赵晋扬抓了抓脑袋，头发已长出薄薄刺刺的一层，“你帮我找个人……我女朋友……以前的女朋友，老大的女儿……”

&esp;&esp;“……我知道。”

郭跃颔首，“我也见过的。”

&esp;&esp;“我们闹了点别扭，她躲着我。”

&esp;&esp;许连雅也没有太留意时间，定时产检、预习育儿课程、复习专业知识顺便留意就职机会，再准备待产东西，摸摸索索就到了次年四月。

&esp;&esp;羊水先破，不得已剖腹。

&esp;&esp;刚出生的婴儿浑身红通通皱巴巴的，像刚撕开真空包装里取出来的肉，丑了吧唧的，啃也不想啃一口。

&esp;&esp;许彤娴熟地抱着孩子，脸上是外婆应有的慈爱，问：“起什么名字？”

&esp;&esp;许连雅说了三个字。

&esp;&esp;那边皱眉，“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硬当当的。”

&esp;&esp;“……好记。”

&esp;&esp;这个孩子也像腹部上那道疤，从此深刻地印进许连雅的人生。

&esp;&esp;六百多公里往东，同样四月的艳阳天下，沉重的铁门里走出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esp;&esp;赵晋扬头发又短了一些，刺拉拉的像把刷子。

他空手摆臂，只有手腕的佛珠小幅度晃动一下。

身后高墙上缠着带刺的铁丝网，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esp;&esp;孤岛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成为监狱的首选地，这条路长得像没尽头，四周空旷又寂寥。

&esp;&esp;赵晋扬走了很久才到水泥厂，见得着几个人，晒得后颈皮肤发烫，大半年没晒过那么久的太阳，高墙里面的人称之为自由的滋味。

&esp;&esp;沿桥下岛，走到公车站，一辆车身布满地图般呕吐物痕迹的中巴停在眼前，下来几个打工者模样的人，赵晋扬坐了上去。

&esp;&esp;他的发型引人遐思，几个人好奇多看了几眼。

赵晋扬只顾盯着窗外发呆。

&esp;&esp;大半年没迎来一个特殊访客，又跟泰三不同监狱，赵晋扬明白，任务差不多失败了。

说来讽刺，相当于他躲了大半年，毫无产出。

&esp;&esp;到了汽车站又换了一趟车，这才慢慢驶进熟悉的城市。

&esp;&esp;赵晋扬回到之前租的小单间，房东正好在一楼打牌，探头看了他一下，神情受惊。

&esp;&esp;他在飘窗前坐下，开了一罐刚买回的冰啤酒，就着香烟一口又一口。

&esp;&esp;这也是自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