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薛书榕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事实上，托尼显然不知道对于薛书榕来说，贾维斯的影响要比她想象中大得多。

&esp;&esp;她一个人默默走在街道上。

&esp;&esp;拐过街角后，她戴上耳机，有些落寞地问：“贾维斯，他说的对吗？”

&esp;&esp;“……”

&esp;&esp;这感觉有点儿糟。

&esp;&esp;就像一个玩了很长时间的网游，和其他玩家都熟悉得差不多了，有朝一日突然有人告诉她，那些玩家其实都是用数据堆起来的npc。

她差点忘记，本质上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

&esp;&esp;“说实话，我有点怀疑存在的意义。”

&esp;&esp;“小姐，”

贾维斯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人的存在是否具有意义取决于你自己。”

&esp;&esp;“你真像个悟道的老和尚……”

&esp;&esp;“小姐的潜意识不愿意承认我是个无生命体的人工智能，证明你相信这一切的存在。”

&esp;&esp;“那——你有自我的意识吗？和我谈话的时候，你是以机器的身份，还是‘贾维斯’的身份？”

&esp;&esp;贾维斯沉默片刻。

&esp;&esp;“我想我得花时间去思考。

……小姐。”

&esp;&esp;“嗯？”

&esp;&esp;“你在生我的气吗？”

&esp;&esp;“等你回答我的问题后，我就把答案告诉你。”

&esp;&esp;薛书榕忽然笑起来。

她伸出细白的手指，接住一片片轻薄透明的雪花，转眼间，纷纷扬扬的大雪洒遍整个城市。

&esp;&esp;“看，下雪了。

是不是很美？”

&esp;&esp;新年的第一场大雪覆盖了整座城市，而他们还在茫茫的白色中各自思考更深刻的问题。

&esp;&esp;薛书榕租了一栋新的公寓，好在这次没有任何问题。

正好隔一条街的街道有家威廉斯堡快餐店正在招小时工，工薪不错，还能顺便解决一下伙食，老板还是个有些傻气的亚裔，厨师是个一脸散发着欲求不满气息的猥琐中年男人。

其余两个服务员也很……嗯，很特殊。

&esp;&esp;总之这个世界是非常神奇的地方。

&esp;&esp;“你要回家了吗？”

&esp;&esp;“当然。”

卡洛琳换完衣服，穿好高跟鞋噔噔噔地往出走，像一只趾高气扬的白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