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比如那晚扬州旧宅“美梦”

，等尔玉身份暴露后，他回过味来，就是真人实境，而非梦境虚幻。

&esp;&esp;至于为什么大晚上的，她会在主屋府上，恐怕是随江州司闲逛凑趣的。

&esp;&esp;而江州司，十有八九，是趁夜闯人祠堂，探查异样。

&esp;&esp;夜闯民宅之事都能做出，蹲屋顶听墙角的事儿没准也做过。

&esp;&esp;宣珏胸有成竹惯了，但还是摸不准这位师姐，有没有暗中踩到哪条因果线。

&esp;&esp;尔玉能循线往上，戳破他的试探布局。

&esp;&esp;思至此处，宣珏焦躁起来，没忍住从袖底伸手，再一次捏住谢重姒指尖。

&esp;&esp;谢重姒一惊。

修长指节温如暖玉，紧紧攥住她。

挣也挣不开。

&esp;&esp;宣珏索性插嘴道：“江师姐，你可是漓江各处，都有排查？”

&esp;&esp;反正都是要说，不如他来引导。

&esp;&esp;担忧（有增补）殿下是在忧心我么+（……

&esp;&esp;漓江西靠梁国，东临百越，长缓地带矿藏遍地，像千疮百孔的锦袍，盖在大齐的最尽头。

&esp;&esp;江州司从东穿过，定要过诸族，果然听她说道：“西北以上，沿途的裴、钱、谷等家，我都拜访了一遭。

他们唱一出大难临头，我就演一出趁虚而入咯。

这群氏族内里太腐乱了，小阿姒，你见过老丈人贪污受贿，东窗事发，将儿媳赠人求平安的吗？儿子还蒙在鼓里，以为妻子病死离世了呢。”

&esp;&esp;她缓缓阖上田姜不瞑目的眼，“所以，我没忍住，多待了会。”

&esp;&esp;宣珏：“小姓氏族么？”

&esp;&esp;他心知肚明会是这种结果。

&esp;&esp;山河坍塌，遭殃的都是手无寸铁的妇孺和百姓。

&esp;&esp;所以谢策道将脏烂棘手的活甩来时，他思忖很久，才决定这样下刀出手。

&esp;&esp;“嗯。”

江州司点头，“秦氏大姓，一时半会散不了架，这些小氏族却不一样。

依附大树苟延残喘，必将先树干一步枯萎死去。

他们遇到的民怨反噬，也首当其冲。

现今成不了什么气候啦，但前几个月，我刚到的时候，很闹腾。”

&esp;&esp;江州司顿了顿：“就拿裴家打比方吧。

我趁夜摸黑去灵堂转悠时，他家正在出丧。

主家靠漓江刺史撑着，他那三个儿子嚎得震天动地响，嚎完后筹划怎么分矿划财，最后意见不合，大打出手。

我蹲屋顶上看完全程。”

&esp;&esp;宣珏：“……”

&esp;&esp;江州司这运气甚绝。

&esp;&esp;还真给她撞见了裴久——好在这位帮秦家做了不少腌臜事，酿就成千上百冤魂的刺史大人，也在棺椁里躺着，说不出真相。

&esp;&esp;宣珏只想尽快引她跳过这一段，谢重姒却先他一步开了口：“裴久？”

&esp;&esp;宣珏心头一跳。

&esp;&esp;从田姜住所出来后，谢重姒脸色就没缓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