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昏暗的烛火中，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却分外觉得胆寒，“但陛下不许，于是便将娘娘带去了当时下榻的院子……再后来，娘娘就跟着陛下回京了……”

&esp;&esp;当着季修睿的面，有些话石忠实在是难以启齿，只能这般含糊过去。

以季修睿的聪慧，石忠知道他只要听个开头，便能猜到事情的全貌。

&esp;&esp;石忠不再出声，屋内安静得可怕。

&esp;&esp;季修睿立在殿中，晃动的烛火打在他脸上，俊秀的面容冷俊而凌冽。

&esp;&esp;随侍在侧的苍柏和跪着的石忠都下意识放轻呼吸，就怕这个时候惹得季修睿不快。

&esp;&esp;像是过了一整个甲子那么久，季修睿才冷冷开口：“他强-暴了她？”

&esp;&esp;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虽然是问句，但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esp;&esp;石忠低着头不敢答话。

&esp;&esp;他的沉默印证了季修睿的话。

&esp;&esp;“还有谁知道这事？”

因为过于气愤，季修睿的嗓音有些沙哑。

&esp;&esp;石忠牙齿打颤：“先前还有几名心腹知道，但上元节宫变之时，他们都死了，如今只剩下陛下与奴才……”

&esp;&esp;季修睿垂眼睨他：“若是我今日不问，你打算把这件事带到棺材里去吗？”

&esp;&esp;石忠全身打颤，不断用力磕头：“殿下饶命……这都是陛下的意思……奴才劝不住……奴才当初真的劝过陛下……”

&esp;&esp;季修睿一脚踹开他，压着满腔怒火朝皇帝歇息的寝殿走去。

&esp;&esp;即使大门紧闭，走廊中依旧传来浓郁的药味，季修睿隔着门听到皇帝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剑眉拧得更深。

&esp;&esp;“睿儿喊石忠过去什么事？”

皇帝苍老的声音问。

&esp;&esp;顶替石忠喂药的小太监答：“奴才不知。”

&esp;&esp;“废物，药喂不好，连这点事也不知道。”

皇帝低斥一句，但语气与起他之前生龙活虎时训人的模样截然不同，甚至称得上温柔。

&esp;&esp;大约是皇帝也知道自己如今过得舒不舒心，除了要看季修睿的脸色，还得这群奴才手下留不留情，也就没了当初的心高气傲。

&esp;&esp;季修睿在门口踌躇片刻，握紧拳推门进去。

&esp;&esp;小太监正跪在床边喂药，平时这些都是石忠在做，小太监不太会近身伺候人，总是有药汁顺着皇帝的嘴角流出，惹得皇帝不快。

&esp;&esp;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拿了帕子擦掉皇帝嘴角的药汁。

&esp;&esp;这时，皇帝看见走进来的季修睿，面露喜色：“睿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esp;&esp;小太监没当好差，害怕地向季修睿行礼。

&esp;&esp;季修睿示意他出去。

&esp;&esp;从上元节宫变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皇帝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大半头发竟然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