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冯皇后瞧着清减不少，约莫是被蕲王这事闹的。

虽然她几度欲言又止，似想再为蕲王说几句话，但终究是将话咽了回去。

&esp;&esp;再去看斜对面的桓澈，没事人似的，仿佛宫中这几日的惊变都不曾发生过。

&esp;&esp;倒是淮王不时左右顾盼，似乎对于这种诡异的氛围有些无所适从。

&esp;&esp;贞元帝跟太后仿佛都没有开言的兴致，一顿饭吃得颇为岑寂。

&esp;&esp;顾云容觉得宫中宴饮都是吃个样子而已，来之前特意先吃了些东西垫肚子，眼下斯斯文文地吃了几口就饱了。

&esp;&esp;筵席散后，顾云容跟李琇云被太后叫去说话，蕲王妃先回了西苑，蕲王则拦住了要转去抹牌的两个弟弟，表示想跟七弟单独说会儿话。

&esp;&esp;桓澈与蕲王一道出了大殿。

&esp;&esp;朔风呼啸，吹在面上砭骨得疼。

&esp;&esp;蕲王盯视桓澈片刻，道：“我能问七弟几个问题么？”

&esp;&esp;桓澈端详蕲王一番。

&esp;&esp;其实他先前以为，他遭此打击，会一蹶不振或跑去御前发疯。

他的反应，比他预想得要平静得多，大约人总是要成长的。

&esp;&esp;“兄长不妨先说说都是什么问题。”

桓澈道。

&esp;&esp;“其一，你当初肃清两浙官场，可是拔除了不少杨遂的心腹爪牙，但杨遂居然从始至终一声不吭，你是如何做到的？”

&esp;&esp;“其二，为何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杨遂，被郦文林带头参劾之后，气数便尽了？”

&esp;&esp;“其三，你究竟给了宗承什么好处，让他为你做事？”

&esp;&esp;蕲王说起这一茬，便不由皱起了眉。

&esp;&esp;在他看来，宗承什么都不缺，是一块极难啃的骨头，他挖空心思也没能将人拉拢来。

但他总觉得宗承是倾向于桓澈的，据他的探子来报，桓澈跟宗承曾私底下见过几面。

&esp;&esp;桓澈眉眼无波：“前两条还是兄长自己琢磨的好。

至若

&esp;&esp;顾云容一顿。

&esp;&esp;她的手还被他抓着。

&esp;&esp;他的掌心滚烫，烙铁一样箍在她的手腕上，似有激荡的热流自两人肌肤相贴之处蔓窜开来，直冲她肺腑。

&esp;&esp;顾云容试了一试，几挣不脱。

&esp;&esp;发着高热竟还有这等气力。

&esp;&esp;她垂眸，缓缓凑近，琼花玉蕊一般的唇瓣轻触他隐在乌发之间的耳廓，吐息如兰。

&esp;&esp;“她就是死了啊，哪有什么不可能。

她死前纷纷乱乱想了许多，最后还是定在了你身上。

她在想，你回来看到她死了，会否有一丝难过。

你会难过么？你会记得你曾经在江南山水间邂逅的那个姑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