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习惯，就跟厨子吃饭演员看戏一样，心里还没有意识，大脑已经条件反射地开始感受优缺好坏。

&esp;&esp;影厅很热，看了会儿，陶灼把外套和围巾脱掉，抱在怀里继续歪在座椅上。

&esp;&esp;从刚才进来到现在，他又迟到又说话又动来动去，一直没安生，冬天的外套脱起来动作还有点儿大，陶灼自己都有些烦自己。

&esp;&esp;余光里，坐在小女孩旁边的人在往自己这儿盯，陶灼没好意思转头，把下巴埋进羊毛围巾柔软的面料里，感到很舒服。

&esp;&esp;反正乌漆嘛黑也看不清脸，盯就盯吧。

&esp;&esp;

&esp;&esp;记忆这个东西，有时候不是很讲道理。

&esp;&esp;就在两个小时前，陶灼还觉得厉岁寒的脸在他记忆里都快模糊了，浮着一抹薄薄的雾，朦朦胧胧，他懒得抹开，也不想去抹。

&esp;&esp;现在冷不丁来了个面对面，眼前的每一寸五官与表情，顷刻间就跟他脑子里朦胧的轮廓卡了个十乘十。

&esp;&esp;两年的时光，厉岁寒似乎没怎么变，在影厅顶头的灯光下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叠腿坐着的姿势让他的腿显得很长。

&esp;&esp;跟七八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比，倒是变了很多。

&esp;&esp;陶灼突然想。

&esp;&esp;散场很快，一愣神的功夫，除了零星几个等彩蛋的观众，带着孩子来的家长全都挤去了楼梯口。

&esp;&esp;小女孩戴好了围巾，厉岁寒仍没有要抬屁股走人的意思，她顺着厉岁寒的目光看了眼陶灼，露出有点儿无聊的眼神，也没催，把吃空的爆米花桶递给前排的保洁。

&esp;&esp;陶灼犹豫了一下，现在站起来走人显然不合适，也很幼稚，就主动开了口：“好久不见。”

&esp;&esp;“哦。”

厉岁寒仍望着他，很含蓄地点了下头。

&esp;&esp;这声“哦”

太熟悉了，是十足厉岁寒的风格，不管面对生人熟人，还是半生不熟的人都能用，语气里带着不以为意的漠然。

&esp;&esp;陶灼突然也觉得有点儿无聊，跟厉岁寒打招呼的自己像是有病。

&esp;&esp;他嘴角礼貌地扬了扬，收回视线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