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和贤妃说了一声，和阮清川一起出了长春宫。

&esp;&esp;朱由原对宫里是十分熟悉的，他打发了母妃安排过来带路的小太监，和阮清川说道：“舅舅，我在前方给您带路。”

&esp;&esp;“多谢三皇子。”

阮清川笑着拱了手。

&esp;&esp;朱由原脚步一顿，随后又径直往前走。

&esp;&esp;他双眸微眯：“舅舅太客气了。”

&esp;&esp;阮清川没说话。

这世上的事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开始就都是定下的。

容不得有半分的差错。

&esp;&esp;朱由原再是他的外甥，首先他也先是皇子。

&esp;&esp;阮清川和朱由原一前一后行至午门。

夜色浓重，风刮在身上，冷极了，像是能吹进骨头缝里。

&esp;&esp;再往前走，阮清川就看到自家的马车了，他拱手和朱由原告辞，“三皇子，夜路不好走，要让车夫慢一些。”

&esp;&esp;朱由原“嗯”

了一声，抿紧了唇，似是有话要说，却又忍着说不出口。

&esp;&esp;阮清川等了他一会儿，见他始终不言不语的，转身就走了。

&esp;&esp;朱由原却在此时又唤了一声，“二舅舅。”

&esp;&esp;“还有事情？”

阮清川回头，温和的问道。

&esp;&esp;“二舅母……”

朱由原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试图补救，“舅舅，我的意思是。

二舅母刚怀了身孕，不如请宫里最擅长妇幼……”

&esp;&esp;话越往下说越不对了，太关心和在意苏姝了。

&esp;&esp;阮清川的神色看着和平时没有区别，眼神里的阴郁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esp;&esp;他低声笑了笑，抬眼看向朱由原：“你之前认识苏姝？”

&esp;&esp;明明是问句，却用的是肯定语气。

&esp;&esp;朱由原本来要说不认识的，但看着舅舅盯着他的眼神，脑子里不知道搭错了那一根筋。

&esp;&esp;他点头应“是”

，又说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esp;&esp;久到仿佛就只剩下他认识苏姝，而苏姝早就不认识他了。

&esp;&esp;“她现在是你二舅母。”

阮清川没有再说别的，也不再看朱由原一眼，慢慢的走远了。

&esp;&esp;朱由原却一个人站在原地好久。

&esp;&esp;不知何时，他紧握成拳头的右手垂在了身侧。

&esp;&esp;“她现在是你二舅母。”

——这一句话，是舅舅在警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