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二妹看着弟弟，也没像往常那样用白眼瞪他，而是面露茫然，少言寡欢。

&esp;&esp;又没高兴的事，闹什么闹。

&esp;&esp;开花小混蛋，就你能

&esp;&esp;又是一年除旧迎新，这一回周家的男人们都在家，就连说不来幽州的周父也赶在除夕前两天到了，一家子齐齐整整，人都在，但未见得有多开心。

&esp;&esp;毕竟这一年发生的事太多，周谡身份特殊，情况更特殊，外人不晓得，他们周家人是知道的，对外不需要做给别人看，但在家还是要照顾到男人的心情。

&esp;&esp;是以，这个年，一切从简，穿的衣物以素淡为主，年货采办也主要以素食为主，周窈还特意到庙庵里请教姑子，如何才能做出媲美肉食的素斋，不仅好吃，还有营养。

&esp;&esp;姑子见周窈诚心想学，不是闹着玩，教得也尽心。

&esp;&esp;一顿年夜饭，一桌子的菜，即便只有一两个荤，但吃起来仍是香的。

&esp;&esp;饭后，一家人围坐在正堂的火炉前，按着习俗，周父挨个发红包，不管成了家，还是未嫁娶的，人人有份。

&esp;&esp;周窈一家人，拿了三份，周卓瞧见自己手上瘪瘪的一份，欸声道：“就大姐家最多。”

&esp;&esp;周父一眼瞪过去：“你娶个媳妇，生个娃，也有三份。”

&esp;&esp;周卓一听，咂咂嘴，老实了一会，瞅瞅身边默不作声的周二妹，推了推她：“你都十八了，再拖下去，真就是老姑娘了。”

&esp;&esp;男人到二十打光棍都不算老，但女人不一样，男权至上的世道，对女人总是更苛刻，要求更高。

&esp;&esp;周二妹自己不急，身边人都在为她急。

&esp;&esp;年前，吴婶来过幽州一回，跟周窈也提过周二妹的亲事，说有几个还算不错的人家，要不要给介绍一下。

&esp;&esp;周窈想了想，仍是拒了。

&esp;&esp;妹妹的事，爹都不说什么了，想必是念着老九的恩情，她又何必找这个不痛快。

&esp;&esp;可如今，怀瑾为周卓挡了一箭，对周家也有恩，这事儿就不好弄了。

&esp;&esp;手心手背，难以权衡。

&esp;&esp;唯有看周二妹自己。

&esp;&esp;但她自己也是个糊的，亦或者，她自己也没弄明白，自己心里最在乎的到底是谁。

&esp;&esp;情这玩意，使人欢，也使人愁。

&esp;&esp;周窈作为婚后才开始找到感觉的过来人，给不了妹妹太多的建议，只能多照顾她的情绪了。

&esp;&esp;不过，说来也是奇怪，除夕夜的炮仗响了一晚上，就在大年初一的清晨，昏睡近一年的老九居然醒了，似乎也在赶趟，不想错过新年红包。

&esp;&esp;这一醒，也是一件喜事了。

&esp;&esp;小馒头两手搭在男人床前，踮着脚唤：“叔，新年好！”

&esp;&esp;说完，小娃娃眼巴巴看着男人，一只手也伸了过去。

&esp;&esp;周二妹轻拍外甥屁股：“你九叔一年里光睡了，哪来的钱给你红包，一边玩去。”

&esp;&esp;“姨你偏心。”

小馒头捂着自己的小屁屁跳开，跑到门口，又扭过小脑袋，冲周二妹做了个鬼脸。

&esp;&esp;然后，生怕人追上来，一溜烟跑没了影。

&esp;&esp;周二妹一声笑起：“小混蛋，就你能了，有本事回来啊，跑什么。”

&esp;&esp;一转身，就见老九那双黑黢黢的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esp;&esp;周二妹面上一热：“看我做什么，还能看出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