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转来转去，直愣愣地在脑海里绕城毛线团，组成复杂迷宫，叫人找不到出口。

&esp;&esp;实在是无可奈何。

&esp;&esp;倏地，一阵来电乐声在客厅响起。

&esp;&esp;是殷父来电。

&esp;&esp;殷思秋听到声音，也从自己卧室走出来。

恰好看到自己妈妈抖着唇、接起电话这一幕。

&esp;&esp;“你说——”

&esp;&esp;下一秒，殷母再也站不住，脱力般滑倒下去。

&esp;&esp;殷思秋吓了一跳，当即跑过去扶住她，“妈！”

&esp;&esp;手机从她手上滑落。

&esp;&esp;“啪嗒”

一声，掉到地上。

&esp;&esp;听筒里，殷父还在继续说：“……你们晚些时候就过来吧。”

&esp;&esp;殷思秋一只手撑着殷母身体，另一只手去捞手机。

&esp;&esp;摸了几下，拾起来，拿到耳边。

&esp;&esp;她低声问道：“爸？我是秋秋，怎么样了？”

&esp;&esp;电话那端，仿佛骤然静默下来，只余微妙电流音，盘旋于耳廓。

&esp;&esp;良久。

&esp;&esp;男人终于开了口：“秋秋，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没能给你健康的身体……爸爸已经在排队办住院手续了，你收拾一下东西，让你妈妈下午就带你过来吧。

咱们看病，看医生，会好的，啊？”

&esp;&esp;殷思秋眼睛一酸。

&esp;&esp;刹那间，泪如雨下，丝毫不受控制。

&esp;&esp;她抽抽噎噎地问：“到底、到底是什么病啊？是癌症吗？爸爸，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我不想被蒙在鼓里，求求你告诉我……”

&esp;&esp;什么冷静。

&esp;&esp;什么期许。

&esp;&esp;什么自持。

&esp;&esp;……

&esp;&esp;在这一刻，全数化为泡沫。

&esp;&esp;殷思秋承认，她很害怕。

&esp;&esp;从第一次去肿瘤科那天起，就非常非常害怕，害怕得快要疯掉。

&esp;&esp;要做手术吗？

&esp;&esp;很疼吗？

&esp;&esp;……她会死吗？

&esp;&esp;明明，她才18岁。

&esp;&esp;为什么？

&esp;&esp;为什么才刚刚摆脱高考、进入理想院校，才刚刚和喜欢的男孩子在一起，才感觉到人生变得美好灿烂起来……就要面临这种变故。

&esp;&esp;殷思秋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