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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人上楼时,脚步突然轻了起来,空气里似乎只有胡巴的心跳声。
海南岛cha入钥匙,扭转,轻轻地打开了门。
他的手刚要往开关上放,一个女人沧桑颤抖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别……别开灯。
妈‐‐吴红梅那一声落下之后,胡巴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ldo;妈&rdo;,整个人突然跪了下来,连滚带爬地摸索着,爬到了母亲身边,抱着母亲的腿嚎啕大哭。
吴红梅在黑暗里,双手摸索着胡巴的脑袋,摸索着他的轮廓,生怕这是一个梦,她的嗓子里憋着压抑的喘息声,最后,在确定自己儿子千真万确地回来了之后,她的嗓子像被割破一样,爆发出痛苦的嚎哭‐‐啊啊啊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
暗夜之中,相拥而泣的母子。
曾经相依为命,到后来两相别离。
那时的他,刚吃完她亲手做的长寿面没两天,十六岁生日刚刚过,她似乎还能记起他吃猪头ròu馋猫时的模样,那天的他还对着自己笑,说自己长大一岁了,会更加听话,更加懂事!
然而,不出两天,他却因为打劫而伤了人!
七年前的那一天,她的天空,直直地塌陷了下来。
同很多年前她的丈夫离去之时一模一样。
那天,她跪在麻纺厂的大街上哭得死去活来,她哭叫着,老天啊,你还要不要让人活了,怎么一个都不给我留下啊!
这相同的罪啊……怎么让我受两遍啊。
从那天起,她就旧病复发了,卧c黄不起。
我妈那两天也跟着哭,我突然发现了她的善良。
有一段日子,她经常端着粥啊、骨头汤去送给吴红梅,一边叹息一边跟老艾说,这老古家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汉子没了,儿子也进去了,这可怜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没见老天这么糟践人的。
老艾说,要是我也跟老古似的,一去好些年,你是不是也跟吴红梅似的等我啊?我妈这时又恢复了本色,白了老艾一眼,说,你要敢走一天试试,老娘马上就改嫁!
让你闺女改姓!
不信,你老小子就给我试试!
我爸就冲着我笑笑,意思是,看到了吧,你妈这个母夜叉。
只是当时的我,怎么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