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过——

&esp;&esp;“这么说来，王铣儿子倒真是无妄之灾？真正动手的人是谁你也不知道？”

&esp;&esp;“不，我知道。”

睢鹭笑了。

&esp;&esp;“幕后主使是谁还不能确定，但下药的人，是刘家六小姐，刘遂初。”

&esp;&esp;乐安瞪大眼。

&esp;&esp;“那怎么——”

最后出现在房间里的是刘家四小姐？

&esp;&esp;睢鹭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不过——”

&esp;&esp;想起曾经的一件事，睢鹭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曲江宴上那位刘小姐曾单独找过我吗？”

&esp;&esp;乐安想了想，诚实地摇了摇头。

&esp;&esp;她可没睢鹭这么好的记性，再说，找睢鹭的小姐多了去了，几乎每个宴会上他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尤其曲江宴那次，那是他最风光的时候，被不知多少少女搭讪，回来后睢鹭还老老实实把那些搭讪的人都跟乐安说了，不过，乐安听过就忘，压根没放在心上。

&esp;&esp;“她找你说什么？”

乐安问。

&esp;&esp;“她只说了一句话。”

睢鹭叹了叹气。

&esp;&esp;“她问我——后不后悔。”

&esp;&esp;狼心狗肺的家伙

&esp;&esp;后不后悔？

&esp;&esp;“后悔什么？”

乐安十分疑惑，便直接问了出来。

没头没脑地问上这么一句，谁知道她问的后悔是后悔什么啊？乐安觉得那个刘小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esp;&esp;睢鹭笑：“我当时也不确定，所以没有立刻回答她，但是现在——我有些明白了。”

&esp;&esp;“嗯？”

乐安鼻子哼哼。

&esp;&esp;人群散去，火烛渐暗，冬夜的风便显得愈发凉了起来，看着乐安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睢鹭便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乐安身上，叫那带着他体温的织物包裹住她的身躯。

&esp;&esp;同时他也揽住了她的身躯，道：“她大概以为，我和她是一样的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如果遇上的不是你——”

睢鹭轻声笑起来，笑里带着庆幸和惬意。

&esp;&esp;乐安伸手拧了拧他的腰：“说清楚点。”

&esp;&esp;睢鹭又低低笑了：“你看，在世人眼中，我与你，是怎样的关系呢？”

&esp;&esp;乐安抬头看他，目光烁烁。

&esp;&esp;睢鹭点点头，握紧她的手。

&esp;&esp;“没错，无论我们表现地如何，但在许多人眼里，我就是为了权势富贵才攀附于你，就是为了功名利禄才屈从于你，那位刘小姐，当时这是这样认为的吧，所以才问我后不后悔，后不后悔明明有状元之才，却还是选择屈从权贵，后不后悔将自己的婚姻当做可交换的筹码……”

&esp;&esp;没错，睢鹭这时候才明白，那位刘小姐当时问的是什么。

&esp;&esp;那时的她，就好像想要渡河的行人，然而河上无桥，要想渡河，只能跳入那满是泥泞污秽的河水中，她站在岸上，或者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河流，但是她还在犹豫，还在挣扎，于是她看向她自认为的，已经为了渡河跳入“污水”

中的他，然后问他——后不后悔。

&esp;&esp;那一刻，她问的恐怕并不是睢鹭，而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