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红豆坐不住了，看一眼贺云钦，他思忖着未接腔，于是接着道：“这么高大的一个人，被谋害前肯定经过激励的挣扎或是呼救，难道当时许家没有人听到动静？”

&esp;&esp;“我猜许奕山和阳宇天一样，被害前嘴里都被塞了东西，以至于无法大声呼救。

而且说起来也巧，许家的管事前日告了假，这两日不在家，许奕山夫妻从婚礼上回来，许太太又直接带着女儿和老妈子去了娘家打麻将，几圈麻将打下来，许太太直到十点才回家，所以许家当时还真就没有别人。”

&esp;&esp;贺云钦道：“所以凶手知道当晚许家没有人，正好方便下手。

你可问过许太太，她是早就计划好了昨晚要回娘家呢，还是临时起的意？”

&esp;&esp;王彼得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正是因为问了许太太，所以我今天不得不跑来讨你们的嫌。

许太太本来是没打算回娘家的，因在婚礼上遇到了娘家的旧识，大家说了一晌话，最后临时起意去许太太娘家打麻将。”

&esp;&esp;贺云钦和红豆一对眼，两人同时露出诧异之色：“你的意思是说，正是听到了许太太的决定，凶手当晚才去的许家，换言之，凶手很有可能当时也在婚礼上？”

&esp;&esp;王彼得牙疼似的嘶了一声：“我真是喜欢跟你们两口子合作，从来无需我浪费太多口舌。

正因为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所以我今天才来讨昨天的会客名单，想着通过浏览名单，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esp;&esp;贺云钦盯着他道：“昨日去大万国参加婚礼的人数之众，你又不是不清楚，通过这个法子来筛选凶手，岂非跟大海捞针一样？你当时除了看到现场，有没有看到许奕山的尸体？”

&esp;&esp;“没有。”

王彼得耸了耸肩，“不过我已经想办法在弄许奕山的验尸单了，许太太最后见到许奕山是傍晚六点半，正好是婚宴结束的时候，两口子在大万国门口分的手，各自乘洋车离开，而等她回家已经是十点钟了。

去掉许奕山回寓所的那半个小时，大致可以推算出许奕山的被害时间在晚上七点到十点之间。”

&esp;&esp;红豆哑然，照这么说，凶手在婚礼上的可能性的确无法排除。

&esp;&esp;王彼得继续道：“之后我勘察现场，发现他跟阳宇天的被害方式有许多共同点：一、家里都未有财物丢失，可见凶手并非谋财。

&esp;&esp;红豆进来掩上门，静静出了会神，一抬眼对上满屋暖澄澄的阳光，不由得有些惘然。

隔着房门，听贺云钦语调冰冷跟那下人说了几句，很快便打发那人走了，紧接着门把手一扭，外头推门要进来。

&esp;&esp;红豆仍怔立着，未及立刻腾开身子。

&esp;&esp;贺云钦推了两下感觉里头红豆挡着，皱眉低声道：“红豆，让我进来。”

&esp;&esp;红豆这才回过神，这光景倒像是她存心抵着门不让他进来似的，吓了一跳，忙挪开身子，任他推开门。

&esp;&esp;等他进来，两人目光一碰，红豆想起方才他被关在门外的情形，强行板住脸才没噗嗤一声笑出来，哪还顾得上生气，呐呐道：“刚才我不是有意的。”

&esp;&esp;贺云钦静静望着她，也不接腔，难辨喜怒。

&esp;&esp;她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虚，平日那股娇蛮劲又上来了，拧身就往屋里走：“我累了，到里头歇一会。”

&esp;&esp;贺云钦在外头又站了一会才进来，进屋见红豆外头绒线衫脱了，底下光脚趿着一双藕荷色绣金线软缎拖鞋，手里拿着发梳，正坐在妆台前一下一下梳头发。

&esp;&esp;镜子里两个人目光又是一撞，红豆放下梳子，也不开口，大白天上床不好意思，四下里一看，软榻上搁着他的一本书，便起了身，踢掉脚上的拖鞋，坐到那榻上，顺便缩起两只光溜溜的脚，捧着那书看起来。

&esp;&esp;贺云钦静了一晌，也跟着走到榻边坐下，把书从她手里拿走，丢到一边：“刚才为什么生气？”

&esp;&esp;红豆把书夺回来：“谁说我生气了？”

&esp;&esp;贺云钦目光落到她手里的那本书：“这是我的书。”

&esp;&esp;红豆抬起一双乌溜溜的眸子：“你的书我看不得吗？”

&esp;&esp;贺云钦语含轻谑：“德文的，你看得懂？”

&esp;&esp;红豆往下一看，果然是德文书，刚才满心要跟贺云钦认真置气，根本没留意书的扉页。

&esp;&esp;她耳根一烫，挑挑秀眉道：“我先随便翻翻，反正总有一天能看得懂。”

&esp;&esp;贺云钦瞬也不瞬盯着她：“你打算用什么法子将它看懂。”

&esp;&esp;她能感觉他目光顺着她的鼻梁缓缓落到她唇上，心无端漏跳了一拍，嘴硬道：“学校里有德国教授，我可以找他们学。”

&esp;&esp;“你面前也有个懂德文的，为何不找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