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于是桅帆很快被调整完毕,大船调了个头,逆风逆水朝着上游驶去。
&esp;&esp;强悍的西风扑面而来,吹得风帆猎猎鼓起。就如同赫兰和卜力担忧的那样,船是沿着船头方向行驶,速度竟然还不慢。
&esp;&esp;好在阿木尔河的河道异常宽阔,大船一路斜行,竟然也施展得开,不会马上就撞上河岸。
&esp;&esp;“把头调整船头至酉位。”
&esp;&esp;见角度差不多,宁非再度下达指令。
&esp;&esp;“主帆桅杆等船头转向完毕之后调整到酉位。”
&esp;&esp;啊?
&esp;&esp;卜力忍不住惊讶出声。
&esp;&esp;丑位到酉位,这和掉头有啥差别!?不过就是奔着另外一头河岸走啊!
&esp;&esp;他又看向把头。把头怔楞了瞬间,然后似有所悟。
&esp;&esp;精干的中年汉子依旧是不吭声,舵盘被他把得稳若磐石,精准地调整到宁非需要的方向。
&esp;&esp;船行稳后,桅帆也随之转向,风再度将三角帆鼓起,船速加快,向着另一侧河岸冲过去。
&esp;&esp;“就是这样。”
&esp;&esp;宁非赞许地点头,对把头喊道。
&esp;&esp;“如此反复走折线,船可借逆风上行。”
&esp;&esp;刚刚那一瞬间,他知道船手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只要把头控制好舵盘,船就不会出问题。
&esp;&esp;“喏。”
&esp;&esp;把头应了一声,双眼静静盯着前方的河水,面容沉肃,像是在应付生平最大的挑战。
&esp;&esp;这是他上船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竟然还是业朝官话,倒是出乎宁非的意料之外。
&esp;&esp;“这位把头大哥叫什么名字?可是去过中原?”
&esp;&esp;他问一旁的赫兰。
&esp;&esp;赫兰还沉浸在逆水逆风的惊愕中不能自拔,直到宁非又重复了两次问题,他才喃喃地说道。
&esp;&esp;“林卡大叔……他以前是跑海船的,去过中原,会讲你们的官话。”
&esp;&esp;他忽然一把抓住宁非的肩膀,像是忽然醒过神一样,焦急地反问道。
&esp;&esp;“为什么逆风船也能走?为什么走了这折线就能借风?为什么?!”
&esp;&esp;若是小船也就罢了,转帆借风未必没有可能。可他们这次出的是大船!是满载的大船!只换个帆就能逆风行走,宁先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esp;&esp;他手劲很大,一时激动又没控制力气,抓得宁非痛叫一声。
&esp;&esp;封恺立刻抓住赫兰,强行将拖到一边,半点不给面子地扔在地上。
&esp;&esp;赫兰也知自己失礼,完全不在意在众人面前丢了大脸,反而一骨碌爬起来去给宁非道歉。
&esp;&esp;“对不起宁先生,你有没有伤到?我是个粗人,一激动就忘了礼数,给你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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