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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开始一夜一夜不睡觉,发着支离破碎的单音字。
冬天的监室很阴冷,这里的被子是统一发的,都是很薄很薄的一层,一开始根本无法忍受,但渐渐地我不感到冷了,或许我的血液早已是冰冷的循环。
周2,照样是开荤的日子。
有人大叫:&ldo;猪肉上有细虫!
&rdo;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我用勺子捣了一捣,那条猪肉皮上果然是有细细的,黑黑的小虫蠕动着。
我夹起带虫的猪肉吞了下去。
夜晚我开始拉肚子,太长时间没吃荤让我胃肠很不适应,况且这些菜上还带着虫。
我起了床,坐在中间的桌子上,我习惯性地往那扇窗的方向看,虽然一点点也看不见,我依然看着,这里是被上帝遗弃的黑暗世界,不但关上了所有的门,连扇窗都封上了。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
监室里的一个很瘦小的男人用牙刷柄费力地在墙上刻上一横,隔天,是一竖,再隔天再是一小横。
几天后墙上出现一个&ldo;正&rdo;。
我不清楚他这样做的意义,只看见每天晚上他去刻时的迫不及待,刻完后的悠悠叹气。
我只是不停地编织草帽,只要没有户外运动和上课,我就一直在编草帽,双手已经有一条条勒得发红的痕迹和小小的血泡。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双天蓝色的手套,羊毛的质地非常温暖,隐隐约约中有一张慈爱美丽的脸,温柔地给我戴上。
除了编草帽,还有做小板凳的活。
拿着锤子将钉子敲入时,一不小心,钉子划过我的手指,浓血瞬时流下来,放进嘴巴里吮吮,是微微腥甜的味道,突的怔了一下,这味道太熟悉了,刺激了我的脑子。
吃饭时往嘴里塞粉丝大白菜,旁边有人将菜大口吐掉,&ldo;什么鬼东西,他妈的老子早吃厌了!
&rdo;说着又用脚去踢装饭菜的铅桶,干警马上走过来,警惕地看着他:&ldo;做什么?!
老实点,都进来了还想惹事?&rdo;进来了,进来了。
是的,很多人都这么说,可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进来。
我费力地想,脑子里那块始终是一片空白。
夜晚,这里还是冻得像个大冰窖。
脚底冻得皴裂开一刀口子,脑子里又闪过一双粗糙的大手,轻轻把我的脚放入温热的水里,缓缓擦洗。
那张脸逐渐清晰,乌黑的长发扎成一个简单的辫子,和蔼的笑容,柔和的眼角旁有一丝丝细微的皱纹。
那是妈妈的脸。
常常有人在夜里咳嗽不断,也有人发起低烧,最可怜的是一个有哮喘的人,他拼命地呼吸像是快窒息一样,浑身冷汗,喉咙里有很急的呼噜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