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旧日的一声一声呢喃，似是撞在她的心底。

&esp;&esp;眼眶忽然有些热，视线模糊起来。

姜鸾手指微颤，把桌案上的瓷碗端过来，仰头，一饮而尽。

&esp;&esp;随后，她松开手，瓷碗“哗啦啦”

坠落在地，碎成无数瓷片。

&esp;&esp;李怀懿坐在她的身旁，第一个反应，是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确认里头没有剩余的汤药，才松了口气，抬头看她。

&esp;&esp;她的眼眶有些红，里头像藏了朦胧的雾气，眨一眨眼睛，泪珠就要滚下来似的。

&esp;&esp;李怀懿皱了皱眉，声音温和低沉：“贵妃，你该当明白，朕绝不可能同意让你诞下带有越国血脉的子嗣。

绝子汤伤身体，若你实在想喝，朕这就让王保去端——”

&esp;&esp;王保已经像个鹌鹑似的缩在角落里。

他一被李怀懿点名，立刻打了个激灵，犹犹豫豫地看向姜鸾。

&esp;&esp;——贵妃那意思，是想喝绝子汤吗？

&esp;&esp;——好像不是吧。

&esp;&esp;王保完全不敢说话。

&esp;&esp;姜鸾的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烧。

她张了张嘴，想开口，声音却哽咽起来。

&esp;&esp;盈满眼眶的泪珠，终于顺着脸颊滚落，砸到地上，四溅成晶莹的尘埃。

&esp;&esp;姜鸾抹着眼泪，从软榻上站起来，想从李怀懿的身边离开。

李怀懿见她落泪，心中不知为何，像被一只手攥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

&esp;&esp;他下意识地去拉她的手，随后揽住她的纤腰。

&esp;&esp;姜鸾猝不及防，跌坐在他怀里，一边被他抱着，一边被他的右手，轻柔地抚摸乌发。

&esp;&esp;“朕日后诞下的第一个皇子，将会被封为太子。”

李怀懿的气息呼在姜鸾耳边，“到时候，朕把这个孩子送到你的身边，他在你膝下长大，自然会好好孝敬你。”

&esp;&esp;“这样总可以了吧？”

&esp;&esp;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esp;&esp;姜鸾的热泪滚出来，仰头看他，“陛下准备让谁来诞育皇子呢？储秀宫的那两个秀女吗？”

&esp;&esp;李怀懿顿了一下，把抚摸着她头发的右手收回来，轻轻擦着姜鸾的眼角。

&esp;&esp;“爱妃是吃醋了吗？若你不喜欢那两个秀女，朕让王保再选便是，选你看着顺眼的。”

&esp;&esp;“可以吗？”

&esp;&esp;他低下头，想要亲吻姜鸾通红的眼角。

&esp;&esp;姜鸾偏头，躲开他的唇瓣。

&esp;&esp;她的心中一阵发凉，方才两人在梅园携手而行时，掌心的那点烫意，似乎在飞快地消逝。

&esp;&esp;姜鸾把李怀懿箍在她腰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声调冷漠，“臣妾身体不适，欲回长乐宫，恕臣妾不能服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