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好。”

沈约也是这个意思，瞧这妇人拖儿带女，那小小孩子早已睡熟，此刻让人家将床铺挪出来，着实教人于心不忍。

&esp;&esp;沈大人和杨大人一起上了渔船，出乎意料的是，那渔船并不逼迫，舱内躺下两个人绰绰有余，于是杨宝儿睡一头，沈约择了行李睡另一头。

&esp;&esp;深秋已夜凉，杨宝儿睡的有些不安稳，沈约睡得也不安稳，待到他再翻一个身的时候，就听见杨宝儿说话，“沈大人，你认为这沿海倭寇之患，该如何处理？”

&esp;&esp;这是沈约人如朝阳

&esp;&esp;唐纵与崔蓬的船要靠岸了，天边的朝阳隐隐要升起，冬生进来叫崔蓬：“公子，大都督说我们可以下船了。”

&esp;&esp;崔蓬睃他一眼，心道，大都督，大都督，你无非就吃了他几天的米粮，这会子连自己姓甚么都忘了。

&esp;&esp;船夫泊岸之时，唐大都督用他那目望千里的视力瞧见了远处的星星大小的人头，唐大都督原先不想管，却又看见有东西飘过来。

&esp;&esp;“是甚么？”

崔蓬从内舱出来，唐纵令人将那包袱打开，里头是一套书，并着一根赭红色的旧布带，崔蓬看了一眼，“人呢？”

&esp;&esp;“喏，就那儿”

唐大都督还要细问，身边女人已经抽了根缆绳跳船走了。

&esp;&esp;“她？”

唐纵看冬生，指着包袱，“甚么玩意，谁的？”

&esp;&esp;冬生摊手，“大都督，你别问我，我们公子的事情他不和我说，也不和我们大家说，我不知道。”

&esp;&esp;杨宝儿来回沉沉浮浮去捞沈约，等他捞到沈约，他快气绝了，沈约也快气绝了。

两个没甚么体力的书生在海中自由自在飘着，杨宝儿已经没力气去辨认方向，毫无水性的沈大人还朝天上看了看光线和太阳，“杨兄，那边，那边。”

&esp;&esp;杨宝儿摇头，“别说了，沈兄，我没力气了，我不行了，管他哪边，我没劲儿了。”

&esp;&esp;六年之前，杨宝儿和沈约大概都能谈得上一句年轻才俊，人如朝阳，这六年之后，两人不是年近三十，就是已经满了三十，两个多年不锻炼也没有体力概念的文官消耗在水中，实在是生死有命，全靠天意。

&esp;&esp;杨宝儿一旦没有力气，沈约只能跟着下沉，等他察觉自己与杨宝儿快不能呼吸的时候，旁边来了人，那人很有些力气，她说：“你的脚动起来，别装死。”

&esp;&esp;沈大人既尴尬又脸红，他其实很想将腿脚动起来，无奈实在不灵活，也放不开，他觉得这手舞足蹈的样子很滑稽，特别是两腿蹬啊蹬，有辱斯文。

&esp;&esp;崔蓬将缆绳系在体力更衰竭的杨宝儿身上，她另一手搀了沈约的手臂，“跟我走。”

&esp;&esp;沈约当然要跟她走，他自己又不会动，不跟她走，能跟谁走？

&esp;&esp;其实崔蓬也觉得颇为费劲，杨宝儿越来越沉，沈约就像个废人一般，在水里有个浪头他都抖一下，“咳”

，崔蓬终于侧目看了沈约一眼，“你别怕，你放轻松，有我在。”

&esp;&esp;被人像孩子一样哄，沈大人终于肯扭头，看清了身边人的脸，“阿阿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