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让骁后知后觉从沙发上翻身坐起，那一瞬恍惚得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揉了揉后颈，昏聩的意识才渐渐回溯。

&esp;&esp;散着的嗓音又倦又哑，像是砂纸磨过一般。

&esp;&esp;“知道了，现在过去。”

&esp;&esp;挂了电话，他枯坐了几秒钟，揉了把脸起身洗漱。

&esp;&esp;程尔睡眠浅，听见屋外动静起床，打开门看。

&esp;&esp;贺让骁洗完脸，脸上湿漉漉的，一转头就看见程尔堵在门口，身上还穿着那套要命的白色睡衣。

&esp;&esp;一些画面不合时宜地闯入脑中，他别开视线，捞起毛巾擦了擦脸，“我去趟医院。”

&esp;&esp;他往外走，程尔快着跟了两步，没料到他转身，直直地撞他背上，眼冒金星。

&esp;&esp;“撞疼了没？”

他拉开她手，沉着视线检查鼻子，有点红，但还好没出血。

&esp;&esp;指腹轻轻按了按，语气纵容，“再睡儿，早餐我给你带。”

&esp;&esp;程尔睫毛抖得厉害，仰起视线看他，“我陪你去吧。”

&esp;&esp;贺让骁低着头，静静瞧着她，半晌没说话。

&esp;&esp;僵持了几分钟。

&esp;&esp;他妥协了。

&esp;&esp;医院里人来人往，吵闹喧嚣，电梯间更是吵得烦闷。

&esp;&esp;贺让骁将她护在角落里，手臂贴在她脸颊旁，程尔心跳快得不看看他。

&esp;&esp;垂着的那只手忽然被勾了下，手心痒痒的，她抬眸看他，他也正低头看他，视线碰上，看见他笑，脸就发烫。

&esp;&esp;这么多人，他好黏人啊，程尔想。

&esp;&esp;又来了一批人往里挤，贺让骁被撞得往前，差点将她圈在怀里。

&esp;&esp;两人距离近得过分，他转了个身，换到她身侧，有人往后靠，他伸手挡在她身前，小心护着。

&esp;&esp;贺让骁他妈一眼就看见程尔了，视线在她身上绕，很不友善。

&esp;&esp;程尔乖巧地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

&esp;&esp;“贺建明把护工咬了，人家死活不干了。”

他妈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这一刻也不顾形象地皱眉。

&esp;&esp;“人呢，找到了吗？”

贺让骁见怪不怪了。

&esp;&esp;“找到了。”

他妈提起来就来气。

&esp;&esp;他们一起进病房，贺让骁却不让程尔进去。

&esp;&esp;他怕吓着她，也不想她看见难堪的一面。

&esp;&esp;程尔点点头，留在走廊里。

&esp;&esp;贺建明之前跑了，但没跑远就被护士发现抓了回来，他的情绪太激动了，被绑住了手脚。

&esp;&esp;束缚了行动，但嘴里堵不住，整个病房都回荡着他骂得各种难听不堪的字眼。

&esp;&esp;他听见动静，眼珠子转过来，开始点名道姓骂贺让骁的妈妈。

&esp;&esp;她妈直接转身就出了病房。

&esp;&esp;贺让骁冷看着他，踢他一脚，“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