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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梅望舒把书放下,随手拿起床边小桌搁着的鸦青发带,把散乱长发绾起。
&esp;&esp;“我在京城得罪的人多了去了,被盯梢也是正常。
但想要扳倒我的人,会走官场查抄罪证的路子,不会轻易走暗杀的野路子。
你有空多帮看看家里的防卫分布,莫要半夜进了贼,偷了要紧的东西去。”
&esp;&esp;向野尘点头应下,提起几天前的盯梢差事。
&esp;&esp;“查的是当朝国舅爷,还真是个了不得的皇亲国戚。
不过他家里护院的本事却稀松平常,跟了几天,查得明明白白的。”
&esp;&esp;他毫不客气地往太师椅一坐,伸手捞了个石榴剥着,“主家,好眼光,一钩子钓到大鱼了。”
&esp;&esp;贺国舅从宫里回来,神色惶恐不安,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从早上关到半夜。
&esp;&esp;他夫人叫了几次,没叫开门,焦虑地去找来了贺国舅的母亲。
&esp;&esp;也就是当朝太后娘娘的生母,当今天子的外祖母。
&esp;&esp;这回贺国舅终于开门了。
&esp;&esp;母子两个闭门嘀嘀咕咕了半晌,贺国舅神色严肃紧绷,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赫然是一张诉状书!
&esp;&esp;“——等等。”
听到这里,梅望舒喊停。
&esp;&esp;“用绢书写的诉状书?你看清楚都写了些什么?”
&esp;&esp;向野尘冷哼,”
我踩在房顶揭瓦看的。
字迹密密麻麻,又小又多,神仙才能看清。”
&esp;&esp;“那你如何知道是诉状书?”
&esp;&esp;“甭管写了些什么,看贺国舅那副心虚气短的模样,那绢书不是写满了罪证,就是逼死人的绝命书!
贺国舅揣着那绢书,也不知道是要去告别人呢,还是别人告他,被他半路拦下来了。”
&esp;&esp;他心里显然已经有了定论,哼道,”
以贺国舅的显贵身份,多半是拦了别人要告他的状子。”
&esp;&esp;梅望舒思忖了一会儿,“绢书的下落呢。”
&esp;&esp;“这个才是有趣的地方。”
向野尘说到这里,兴奋起来,
&esp;&esp;“贺国舅和他老娘嘀嘀咕咕了半日,找来一套袍子,居然把那封绢书缝进了袍子内衬里!
贺国舅当场穿身上了!
第二天天刚亮,城门开启,贺国舅直接穿着那袍子出城。”
&esp;&esp;“后来呢。
你一路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