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越来越明显的疼痛和空虚感让他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

&esp;&esp;“我疼。”

&esp;&esp;褚年对着余笑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受了一遍产前的罪了，生完了孩子，痛苦却还没放过他。

&esp;&esp;“医生说你的状态还不错。”

&esp;&esp;这个不错是指我这儿是被轰炸后的斯大林格勒，而不是广岛或者长崎么？

&esp;&esp;褚年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满目疮痍有什么好说“不错”

的。

&esp;&esp;余笑站在床边，拿着温热的毛巾慢慢擦干净褚年的脸和手，又用沾湿了的棉签给他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esp;&esp;虽然疼还在愈演愈烈，褚年却觉得余笑这么给自己擦了擦，就让他重回了人间。

&esp;&esp;静静地看着余笑，想起自己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想的那件事情，他轻声说：“生孩子真的太难了，比我想象的难一百倍。”

&esp;&esp;小小的婴儿躺在床边的小床里，安静地睡着。

&esp;&esp;余笑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褚年，看见他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esp;&esp;“要是真的太疼了，我就去跟医生开一针止痛。”

&esp;&esp;“疼。”

&esp;&esp;吐着字儿，褚年都觉得累。

&esp;&esp;“我觉得我肚皮下面现在被挖空了，一喘气都有什么东西在动，还特别疼。”

&esp;&esp;那是子宫在被胎儿和胎盘撑大了的腹腔里收缩。

&esp;&esp;“我去找医生来。”

&esp;&esp;“别……”

褚年又倒吸了一口气，“就你自己在这儿么？”

&esp;&esp;余笑点了点头。

&esp;&esp;她自己的亲爸好歹是看了孩子之后被她打发走了，至于褚年的爸，余笑根本不想让他看孩子，干脆就赶走了。

&esp;&esp;“现在是只有我一个人，黄大姐中午会过来。”

&esp;&esp;“那等护士或者医生什么时候来，你跟他说吧，我不想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esp;&esp;余笑想说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只要走出病房不到十米就到了，还是没说，只是站起来，摁了一下床头的铃。

&esp;&esp;褚年费力地仰了一点头，瞧见了余笑的动作，有些自嘲地笑了：“我是疼傻了。”

&esp;&esp;“哎？怎么能给产妇打止痛针呢？马上得给孩子喂奶了，可不能把药喂了孩子！”

&esp;&esp;医生还没来，褚年临床的病人家属突然开口阻拦他们。

&esp;&esp;喂奶？！

&esp;&esp;褚年用渐渐被疼痛包围的大脑去想，发现自己之前只想着生孩子，根本没想过喂奶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