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无数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褚年最后只说出了三个字：

&esp;&esp;“我害怕。”

&esp;&esp;字字句句在一大清早就犹如碎冰一样砸在余笑的身上，她默默坐起来，又默默下床，脚踩在了柔软的鞋底。

&esp;&esp;“医生是怎么建议的？”

&esp;&esp;“说是可以等生完孩子一起做掉，但是囊肿位置离上次那里很近，医生说你上次可能就是囊肿导致了……所以建议我赶紧做掉。”

&esp;&esp;“腹腔镜手术么？”

&esp;&esp;“嗯。”

&esp;&esp;“没事的，我做过，对人伤害很小。”

&esp;&esp;“不是……”

手指抓在床单上，褚年想说他觉得一切的不幸根本都在围绕着他，事业上他可以挣扎，人际关系上他可以对抗，可身体这样莫名其妙地扯后腿，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esp;&esp;但是他想起了电话另一边的人是谁。

&esp;&esp;不只是他现在唯一能倾诉和依靠的对象。

&esp;&esp;是余笑。

&esp;&esp;是经历过这一切的余笑。

&esp;&esp;电话那边，余笑的声音是清楚又平静的：“我当初是做了腹腔镜手术，其实科学技术一直在发展，说不定这几年就有别的技术了呢？你要不要多问两家医院？比如省城的，或者你把检查结果发给我，我看看能不能在京城给你找人问问。”

&esp;&esp;其实除了这些，余笑也不知道她能说什么。

&esp;&esp;温暖的手掌抚摸着腹部，在这样的一个早上，她被迫想起了自己曾经失去的和遭遇的。

&esp;&esp;所以，她的“不能”

不是知识范围和讲话内容的不能，而是“说话”

这件事本身的不能。

&esp;&esp;挂掉电话，她躺在床上，一口气做了一百个卷腹。

&esp;&esp;……

&esp;&esp;余笑的话还是安慰到了褚年，上班的时候，他的气色还好。

&esp;&esp;“爱的安全感”

项目一直在推进，省城的工作室和程新这边除了正在进行的设计项目之外，也在紧锣密鼓地为两个月后的家博会做准备，相关的宣传页和海报也贴在了他们的这个小小工作室里。

&esp;&esp;“笑笑姐，客户说她对咱们这次的主题设计感兴趣，程老师让我问你，你要不要亲自去做讲解呀？”

&esp;&esp;正在看材料的褚年抬起头，眼睛的余光已经看见了会客室里的客户。

&esp;&esp;“好。”

&esp;&esp;说完，他就站起来，直接往会客室走去。

&esp;&esp;“笑笑姐？那个客户你不用先问问么？”

&esp;&esp;“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