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律德最怕就是秋赤西成绩下降，不为班级评分，只担心她以后路不好走。

她不像这所学校的学生，成绩不好背后还有家里支撑。

&esp;&esp;秋赤西回到自己座位，翻开昨天才看完的教材：“班主任叫你去教研室。”

&esp;&esp;正在和前桌说说笑笑的舒歌停了下来，扭头看向秋赤西：“你和我说话？”

&esp;&esp;秋赤西翻了一页书，没理会她。

&esp;&esp;舒歌盯着秋赤西好一会，最后还是起身去了教研室，心中对秋赤西的讨厌又深了一层。

&esp;&esp;多说一句话会怎么样？！

&esp;&esp;这些天秋赤西处于一种机械状态中，适应完重生后的生活，却不知道自己重活的意义所在。

&esp;&esp;这么活下去没什么不对，上辈子秋赤西先考取最好的学校，有钱能维持她妈透析费用，最后她妈熬不住去了。

她接着努力工作，一直到高层，买房买车，实现了大多数人的梦想，后半辈子不为钱发愁。

&esp;&esp;然后呢？

&esp;&esp;然后她死了，又回到了高中时期。

&esp;&esp;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时候至少得骂一声操爹，辛苦奋斗一辈子居然重新归零。

而秋赤西仅仅觉得乏味，她一辈子生活都笼罩在一片灰色中，再加上一层灰暗也没什么大不了。

&esp;&esp;“你去哪？”

宁景尘刚踏上理科楼的台阶便见到刚下来的舒歌，眸光微转。

&esp;&esp;“班主任找我谈话呢。”

舒歌翻了个不雅的白眼，精致的脸上全然嫌弃，“我那同桌半天说不出个鬼来。”

&esp;&esp;舒歌对普通人家没什么歧视，她甚至一开始知道自己要和年级明卉跑到医院的天台要自杀，被人救下来后，这孩子也不哭不闹，找到医生把病问得清清楚楚，后期怎么治疗，平常需要怎么护理，全都问了遍。

&esp;&esp;到现在母女俩还活着呢，就是章明卉精神时好时坏。

&esp;&esp;这才刚做完检查，章明卉就开始闹着要回去。

秋赤西拿药付完钱，带着她妈回去。

&esp;&esp;医院门口总有些小摊小贩，现在天黑都走了，秋赤西让章明卉在门口等着，往对面马路走了一圈，最后进了一家小超市。

&esp;&esp;“麻烦切片。”

秋赤西将土豆推到店员面前。

&esp;&esp;店员吊起眼，意味不明看了看面前一颗土豆：“就这一个？”

&esp;&esp;“一个。”

秋赤西重复：“切薄片。”

&esp;&esp;“啧。”

店员烦躁接过土豆，三两下切好。

&esp;&esp;秋赤西对店员的情绪不在意，拿起小袋子装好的土豆片，往她妈那边走。

&esp;&esp;章明卉站在医院正门口动也不动，后面有辆车一直在按喇叭，她根本不挪开位置。

&esp;&esp;秋赤西大步跑过去，将她妈拉到边上，因为一下午没沾水，声音带着沙哑：“后面有车。”

&esp;&esp;章明卉嘟囔：“不如死了算了。”

&esp;&esp;每一次从医院出来，章明卉都要重复这句话，秋赤西早已经习惯。

尿毒症不会立刻要人命，但会一点点消磨人的意志力，何况章明卉本身受到丈夫离开的打击，精神便不太正常。

&esp;&esp;秋赤西沉默拉起她妈的手，将刚切好的土豆薄片敷手背上，能减轻淤肿，这还以前在病房里一个大妈教的。

&esp;&esp;“我们回家。”